焦焱又让沈将军取过纸笔,在纸张上点点画画起来,沈将军一边仔细听着,二人低声进行言语交谈,虽然听不清楚,但料想是在商议起事后的行动策略。
阿云和风流伏在房顶,一直等二人交谈完毕,却是日已偏西了,焦焱将适才二人交谈之际,点点画画的图纸,点燃焚毁了,然后起身告辞,沈将军自是亲自送出了府外。
阿云和风流将沈府正厅上的房瓦放好,眼看着焦焱出了沈府,风流低声道:“现在怎么办,白衣教看来非但勾结了西军大将,连这广南军也勾结起来,西南和西北,互为犄角,白衣教拥兵十万,又有白衣教和丐帮高手助阵,这下更难搞了。”
阿云皱紧了眉头,沉声道:“杀,拣大的杀,杀一个是一个!”
风流知道他的意思,数十万大军拼不过,把白衣教和丐帮的首领人物屠戮几个,也会伤及元气,这也是为今之计能做的了。只是白衣教和丐帮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对阿云和风流的行踪了如指掌,二人虽然武功超群,但想要闯入断魂谷,伤及白衣教和丐帮的首领人物,也非易事。
而眼下焦焱来这里教唆沈将军,孤身一人落了单,正好先拿他下手,杀得一个是一个,至少阿云便是这么想的。风流虽然心中尚且有疑问,但不破不立,一直这样疑问下去,延误了时机,事情更难办了。
焦焱一路出了城,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想必是他事情谈妥了,心情愉悦,所以脚步轻快。
看来他比那克金堂金无用手段高明的多,谈判拉拢的效果也好得多。
然而在焦焱路过一带密林的时候,却停住了轻快的脚步。因为眼前有两个人拦着了他,一左一右,一个手持精钢逍遥扇,另一个背上背着单刀,肩头的一侧可以看到乌黑的刀柄。
这二人是阿云和风流。
阿云没有废话,一个字:“杀!”便抽出断魂刀,脚下一闪,已是近在咫尺,风流也是眯起了眼,脚下晃动,逍遥扇也攻了上去。
焦焱运气实在是不好,竟然遇上了云十三郎和风流书生,而且还是二人联手。当今武林,已是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能在二人联手一击之下,能够全身而退。
但焦焱运气也算不错,毕竟,能折在云十三郎和风流书生手下,也算极为荣耀的事情了。
只是,焦焱看样子还不想死,伸手在腰间一按,不知怎地便弹出来一柄软剑,剑身竟然如灵蛇一般可以轻易弯曲扭转。然而他虽然软剑在手,却也不傻,并不认为自己凭着一柄软剑就能挡得住二人,所以他只是虚晃了两招,便是向后退去。
可惜阿云可没打算让他走,风流的轻功也不是他想逃就能逃得掉的。焦焱知道断魂刀的锋利,所以断魂刀和软剑尚未能接触,软剑便换了招式,如灵蛇般绕开,而他更是施展平生之所学,以柔克刚。
可阿云的刚,可不是什么柔就能抵挡得住的,在焦焱竭力挡下了第三招之后,软剑便被荡开,刀身像是闪电一样挥向了焦焱脖颈之间。
焦焱功夫不错,甚至实力和江天南之流相比,不落下风,可惜他面对的是云十三郎,还有风流书生的联手夹攻——其实风流已经是留着情,并没有下杀招的。
焦焱看起来已是无路可退,非死不可了,好在风流已是提前低喝了一声:“留下性命!”阿云的刀,竟然硬生生的停留在了焦焱的脖颈之间,甚至锋利的刀刃,离脖颈只有寸许,凝结不动。
阿云没出全力,对方只有一个堂主,他又是和风流联手,根本不必使出全力,所以,他还能收的住手。如果阿云的性子杀开了,那便是想容情也是无可奈何了。
焦焱手中软剑慢慢垂了下去,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怕之色,反而苦笑道:“云十三郎实力果然很强,难怪大家都怕你怕得要命,我还以为我能多挡个几招呢。”
阿云冷哼:“白衣教的一起上,又有何惧,一样杀尽杀绝,为武林除害。”
焦焱却是摇头,道:“很多事情,并非你看到那样,很多事情,也远非你想的那样简单。在金田镇我是故意引诱你二人来此的,沈将军府上,我也知道你二人在房顶偷窥。”
风流倒不意外,点头道:“所以呢,所以你还来送死?你难道不怕死?”
焦焱抬头看了看,指了指一个颇为粗壮的大杨树,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那大树之冠,慢慢再说。”他说的很对,一些机要之事,要防止人偷听,跳到那树上是最合适不过。
风流点了点头,道:“有道理。”说着时便走到那大树近前,脚下一跃,平地纵身而起,跃上了离地面数丈的一根枝桠,接着又一借力,几起几落,来到了离地面十余丈的树冠的横着斜出的一根粗枝上。
他自然要先上去,免得那焦焱在树上耍花招,等阿云和风流上去的时候被他偷袭。阿云也不怕他逃脱,便收起了断魂刀,焦焱便和阿云一前一后,也是上了那株大树树冠,三人在相距不远的横着斜出来的枝干上坐定。
焦焱待二人坐定,便开了口,道:“时间不多,我也长话短说,不拐弯抹角了。”他不待阿云和风流答话,接着又道:“那日在真水堂的一处分舵,是我救的……妙手仙子蓝姑娘,之后我引着白衣教和丐帮弟子向反方向追踪,可惜白衣教和丐帮弟子实在太多,还是探查到你们去了苏州,姑苏城外一战,我也故意手下留情,不然……不然蓝姑娘不是我的对手。”
风流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回事,原来是你把白衣教和丐帮弟子引开了,我也一直纳闷,你不是白衣教堂主么?逍遥四客与白衣教势如水火,你为何出手相助,莫非是我三妹和你有私下里什么交情不成?”
说到蓝沙沙,焦焱脸上竟是微微一红,随即开了口:“并非如此,那日我和蓝姑娘也是第一次见面,之所以会相助你们,是因为我是官家之人,是宿卫禁军,而且是官家近前最亲信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