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则指指点点,心中各自揣测着台上五只猎犬的实力,摩拳擦掌,做好了下注的准备。五只猎犬则在台子上躁动不安,看样子都“久经沙场”,已是急不可耐。
风流不谙相犬之道,不懂得王灿所牵着的那只细犬,腿长嘴长,那是陕北有名的猎犬品种,奔跑极为迅速,实在是捕猎的好手。而其余几位公子哥所牵的犬只品相也不差,尤其是秦峰的“花大帅”,看起来也是威武雄壮,四肢有力。
李老板见众人观赏完毕,让众位公子牵了爱犬下了台,又招呼大家下注。台下摆着了五张桌子,每只猎犬对应一张桌子,若是看中了哪只猎犬,便可前去下注。
王灿将黑将军交给小厮牵着,拉了风流前去下注,道:“西门兄,来来,不押我这黑将军一票吗。”
风流笑道:“这个自然,黑将军威风凛凛,自然是必胜无疑的,可惜我手头最近不宽裕,也就能押个十两银子罢。”
王灿摆摆手,道:“太少啦,这里押注都是百两起步的,我借你一千两银子,给黑将军押个头彩,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就是了。”
风流拍手道:“那感情好,稳赚不赔了,就托黑将军的福气了。”当下王灿押了黑将军两千两银子,自己一千两,算风流一千两。
这时人们纷纷跟着下注,这赛犬也是讲究赔率的,假若只有两只犬,一百两一注,一只猎犬下了十注共计一千两,另一只下了一注一百两。若是押多了的猎犬胜出,也只能所有胜家共分那一百两,反之押少的猎犬获胜,则可以小博大,独占一千两赌资。
但赌徒也不傻,都看准了赢面大的猎犬下注,而鲜有人孤注一掷,剑走偏锋的。
随着下注时间到,李老板拿出算盘算了算,此时赌徒们押了黑将军的占了多数,黑将军赢面虽大,赢钱却寡,算下来只有两成。王公子投了两千两,若是获胜,也有四百两获利了,当然李老板是要抽取四十两的,但若是输了,则血亏两千两。秦峰则押了自己花大帅一千两,另有几人则押了几百两另外三只猎犬。
只是莫说输了白银两千两,便是两万两,只怕那王灿也不甚心疼,不过是白家和王家几日的产业收入罢了。
下注已毕,各自下注之人,都标明了所押注的数目,又按了手印。李老板便让手下之人取过一只野兔,用笼子装了,带着野兔远远的走到了百步之外,又让那五只参赛的猎犬并排站好,均是解下了脖颈中的长锁链,被各自主人拉着,准备停当后,只待野兔出笼后,便即松手。
野兔在百步之外放出笼子,自然是为了增加比赛的难度,免得上来就被捕获,失了乐趣。而且规定了,倘若野兔还未放出笼子,先放脱猎犬扑去笼子者,则为抢发,视为淘汰。
那野兔适才在笼子里时,已是看到了张牙舞爪的恶犬,自然害怕,随着李老板手下之人打开了笼子口,那野兔便嗖的一下,宛如离弦之箭,远远的窜了出去。而野兔刚窜出去,百步之外的五只猎犬也被松开了脖颈的套环,亦是随之冲了上去。
风流远远的看着,心中也着实来了兴致,这果然是个好游戏,难怪王灿时常要来这里,赛一下黑将军的。野兔虽小,跑的可着实不慢,加上远在百步之外放出笼子,是以这几只猎犬倒一时不能捕获。
只是眨眼间的时间,果然已见识了黑将军的神勇,它腿脚修长,当先跑在了前面,花大帅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而另外三只猎犬被甩过了好几步的距离。
五犬一兔,便这般追逐着,半盏茶时分,距离已是由百步拉近到了四五十步,到了栅栏的边缘,野兔眼见前方无路,速度不减,猛地一弹,竟然斜地里冲向了一边,而五只猎犬见状,也是极速奔跑之间进行调转方向追去。
这样一来,原本落后五六步的猎犬反而距离野兔近了五六步。赌场便是如此,有时候局势瞬息万变的,那些心存侥幸孤注一掷的赌徒忍不住高声呐喊,为所下注的猎犬助威。
只是狗终究是狗,你嚷的声音再大,它未必听得懂,但赌徒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正如掷骰子,往往大叫“小小小”或是“大大大”,虽然骰子听不懂人话,亦不过是赌徒求心安的道理。
又过了片刻,黑将军的优势又体现出来了,拉开了其余数只猎犬七八步之遥,离那野兔不过十多步的距离了。风流倒也开始全神贯注的看着场里的追逐了,莫要以为风流见多识广,头脑聪明,此刻若是问他哪只猎犬能胜出,他也是殊无把握,只不过心下觉得黑将军赢面大些罢了。
只可惜往往事情未必如人愿,又过得片刻,追得野兔又近了几步,但另外几只猎犬的距离也拉近了开来,尤其是花大帅紧随其后,丝毫不落下风。看黑将军似乎是体力有所下滑,想必是近日里养尊处优,缺少锻炼,实力有些亏虚了,而那花大帅则膘肥身健,愈战愈勇。只是毕竟黑将军为猎犬名种,余威还在,终于还是第一,追得只有两三步之遥,眼见黑将军便要扑了上去,偏那野兔凭借着身子小巧,转身方便,又是猛地一闪,换了方向,几只猎犬身子沉重,跟着调转方向时,又被拉开了两三步。
呐喊声愈发强烈,而风流倒也有点悬着心了,虽说黑将军若是输了,算作王灿的,但也内心期望黑将军胜出。此时数只猎犬俱在数百丈之外,并且奔跑迅速,风流虽有逍遥指绝技,但也是万难暗中以指力弹出小石子相助,只有静观其变。
瞬息之间,犬兔又追逐了数百步,只见黑将军瞅准时机,拼尽全力猛地一扑,登时将那野兔摁倒在地,接着长嘴一叼,便把那野兔擒获衔在口中,撒着欢的跑了回来,其余猎犬则泄了气,也不再追夺,俱是返了回来。风流见那黑将军取胜,这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