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道:“什么算什么?”
江雨欣道:“关系啊,我们算朋友,还是冤家,或者……算是情侣?像唐州城的捕快黎错和王家小姐那样?”
风流拉起了江雨欣手,道:“都算啊,算要好的朋友,也算是冤家,没事总要拌上两句嘴的,也算情侣,不过不会像唐州城黎错和王家小姐那样的,我做事靠谱着呢,没那么悲剧的。”
寒冷冬夜里,江雨欣本手背冰凉,被风流握着,手和心倒是一暖,嗯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丝的微笑,也没再说话,但心中,却一丝丝甜蜜。
风流拉着她手索性也不放开,边走边道:“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办,等一切事情都了结之后,我也累了,不想在江湖中厮杀了,便过那般闲云野鹤,诗酒花茶的生活吧——当然,到时候带着你,嘿嘿。说吧,你晚上睡不着,除了是饿的,还有什么心事?”
江雨欣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在想,明天就把雪依妹妹送她舅舅那里了,接下来会怎样,我又要去哪里,是不是还……”
她没有说下去,她性格虽然有些耿直,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有些话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但风流却已知道她想说的是“是不是还跟着你们”之类的。
风流一边走着,一边道:“你呀,天下之大,哪里不可以去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呗,谁也拦不住你呀。”
江雨欣微微点了点头,却茫然无头绪,道:“是啊,可要去哪里呢,想去的地方,你会陪我去吗?”
风流嗤得一笑,道:“不去,省得一路上和你吵架拌嘴。”
江雨欣心中莫名的一痛,被风流握着的手也有一丝的轻颤,他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多半还是玩笑话,为何自己心中会忽然的刺痛,江雨欣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情之为物,竟然如此悱恻缠绵。
风流也未料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她竟然如此反应,忙道:“逗你的啊,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就是了啊……不过我有些事还需要做。”
江雨欣知他之意,听他虽然改了口,但话语之中还有一丝的不情愿,意思是自己忙完之后再说——便也赌气道:“无所谓,我想去哪里就去,不劳您费心便是。”说着时,抽了抽手,但风流却握得紧了,一时没有挣脱,便嗔道:“放手!”
风流却笑嘻嘻道:“不放。”
江雨欣又气又急,低头便要向他手背咬去,风流拉着她手一转,便将他拦在怀里,道:“上次你在青云寨的护寨沟堑边,你咬了我手背一口,牙印还在呢,我可长了记性了,小猫咪咬人厉害着呢。”
江雨欣无可奈何,忽然微微的抽泣起来,风流倒有些发愣了,这女孩子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一会欢喜,一会生气,一会又难过的,当下也无可奈何,此时已经夜半,长街之上虽然了无人影,但若给人见到一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也颇为麻烦。
风流瞅了瞅长街一旁的酒楼,此刻已然是打了烊,酒楼高高的檐角斜斜的挂着一轮十六的圆月,便低声道:“走!”右掌托在江雨欣腰间,脚下发力,一起一落,已是带了江雨欣停在了那酒楼屋脊之上。
风流放开了江雨欣,自己先在屋脊上坐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身边的一角瓦片,示意江雨欣坐下,道:“坐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江雨欣虽然赌气,但也看了看他,在他身边擦拭过的一角屋脊,坐了下来。
风流望着天边一轮的圆月,叹道:“时间过的好快,上次在河神庙屋顶之上看月圆的时候,已过去很久啦。”江雨欣此刻已止住了泣音,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风流又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的事我早就想过啦,不过没有和你说罢了。”
江雨欣望着风流一脸的严肃,又懊恼道:“讨厌你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不愿意和我说就算了。”
风流苦笑的摇头,道:“好吧好吧,和你说便是了。”
他虽然这般说了,却是望着天边的圆月发呆,良久没开口说话,似乎在整理思绪,又似乎在想该怎么说。江雨欣倒是知道他的,他既然说了,那就会开口,只不过这会还在思索罢了。
风流忽然叹道:“这月亮真好啊,真大,真亮,真圆,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倒想和你经常来看着满月。”
江雨欣不知道风流为什么忽然会说这样的话,月亮每个月都会圆的,若非阴雨天,总会有机会看的,又怎么会没了机会?虽然这般想,却也没有打断风流的话语。
风流忽然话锋一转,道:“白衣教的行事,你也看到了,而且丐帮又搅和了进来,这事我既然遇上了,便要去调查个水落石出,有个了断的。我若猜的不错,我大哥云十三郎已经和白衣教较上手了,没准丐帮也在一旁虎视眈眈,毕竟他和丐帮仇深似海。以他的本事,白衣教和丐帮即便联手也困不住他,但他若硬刚到底,白衣教诡计多端,说不定会吃亏。”
江雨欣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些时日虽然风流没有提及白衣教的事,但有些事就像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却原来他早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想和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担心。
风流又接着道:“我大哥和老四一块,见机行事,多半还不会太糟,我明天将雪依送到王大人府上,便即告辞了,我要去尽快助他们一臂之力。此去注定凶险万分,而且有个最终的了断之际,那白衣教主势必殊死相争,必然惨烈,这也是我不想你参与的原因。”
江雨欣这才恍然,却原来他想的事情有那么多,只是没和自己说罢了,那是因为不想自己知道太多事,因为他曾说过,事情多了,烦恼也就多了,就不逍遥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