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往座椅后靠靠，自己更多地陷进座垫，皮质包裹着他，这能多些安心。
他开了点窗缝，凉风吹进来，他微眯着眼睛，想着在华源工地，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奇怪画面。
他确实有些失态了。
因为那些与黑瞎子所描述的如出一辙，这让他有些心神动荡。
倒不是什么该死的贞洁观念，而是那句。
「他的眼睛有问题，畏光……」
解雨辰无法接受自己真的去背叛了黑瞎子。
解雨辰再一次从每个小细节回忆，自己如何借助连萍的关系，进到小楼里去，钻进包装箱里，被推进去，安放录音笔……
频闪光芒错乱，红黄蓝绿之间，不同的灯光多角度照射，投射出的灯影很奇怪。
这行为逻辑不连贯，解雨辰皱起了眉，空无一人的包间，不可能开这样的氛围灯。
解雨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疲劳。
慵懒的嗓音混在风里，有些缥缈，他听不懂，听语调像是德语。
解雨辰循声望去，见黑瞎子轻轻哼唱着。
Dass das mit uns nicht so mini war.
（我们之间从未陌路。）
Und wenn du mioch immer willst, dann bin ich da.
（你需要我的时刻，我仍义无反顾到来。）
……
城里的各色灯光，倾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解雨辰想起他高挺的鼻在自己脸上轻拱，落下的唇又湿又绵。
如今他握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带着薄茧，当粗粝划过自己肌肤时，热度能突破解雨辰所有的防线。
解雨辰舔了下有些干的唇，将目光移开。
时隔多年，解雨辰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眼前男人吸引，再一次地对他产生了好奇的探究欲。
黑瞎子就是这样的人，是伊甸园的毒蛇，引得循规蹈矩的解雨辰突然得叛逆，将上帝的告诫全部抛去，听信了欲望地差遣。
吃下罪恶的果实，做他虔诚的信徒。
解雨辰在这片声音里，或沉或浮，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睡了下去。
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那不是梦。
等解雨辰醒来时，身上正盖着薄毯子。
“醒了？”
“什么时间了？”
昏暗的车库，分不清昼夜。
“快九点了。”
“那你不叫我？”
解雨辰立马去翻看自己的手机，以免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黑瞎子看着解雨辰眼下还没消散的青色。
“年纪轻轻就猝死的解当家，可不值当。”
他推开车门，伸了个懒腰，扭过头对解雨辰说。
“回来路上，我看到路边有些早餐店，我去买点。”
解雨辰没有拒绝，手指拨弄了下黑檀木挂件，见他走远后，叹了口气。
“瞎子。”
这世间，真有那么多破镜重圆的事儿吗？
……
黑瞎子很快提着早点回来，香气喷鼻的松软大白包子勾着胃。
“你别在我车里吃。全是味道。”
黑瞎子拉车门的手顿了下，嘴唇抿抿，十分无奈。
“果然，你事儿还是这么多，那你赶紧下车。”
黑瞎子在车子引擎盖上铺了些卫生纸，将包子摆在上边，又将豆浆递给解雨辰。
豆浆是早餐店里现磨的，不那么细腻，在底部有些沉淀物，有点堵吸管。
解雨辰用力一吸，直接烫得他嘶了声，连连呼气。
黑瞎子笑出声，低头凑过来。
“把舌头吐出来，齐医生看看？”
解雨辰毫不客气地瞪过去，转身背对他。
或许，只有天知道。
黑瞎子在这时候，有多想去抱抱他。
可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