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坐在张铁质书桌后面，面容被透窗而入的阳光染得柔和，他温柔地询问病人，然后写着药名。
“齐医生，我这胸口总是闷得慌，你要不要给人家看看？”
女人娇娇笑着，翘起手指解领口，余光瞟到有人进来。
“要死了喂，没看到我在看病吗？”
女人捂住胸口，回头斥责，但看到逆光而来的人，眉眼如画。
“诶，这位小哥哥……”
黑瞎子笑笑，将药单递给解雨辰。
“照着给这位姐，取药。”
女人还在闹着，不要叫她姐，要叫妹妹，宝贝心肝也可以。
解雨辰以为黑瞎子又要为难自己，毕竟一般医生写得简直“龙飞凤舞”，接过一看，竟让他高看了黑瞎子一眼，字写得很是有风骨。
不过再一看药名，啧，让他来，他也行。
葡萄糖粉*3盒。
温水送服。
这特么跟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
解雨辰在这待了几天，身上的伤总算不碍事了，只是欠下黑瞎子百来十块钱，被迫平时给他打打下手还债。
每天踏破门槛的基本都是女人，看来黑瞎子主修“妇科”。
肥台村也是有女人的，但是很少，而且基本聚在一栋楼里，听说被上面的人保护着，没人随便去触霉头。
这让解雨辰有些追悔莫及，他应该去找个位高权重的姐们抱抱腿，也不至于每天晚上和黑瞎子挤在一架破铁架子床上，手脚都伸展不开。
“唉。”
解雨辰惆怅地叹了口气，这里的人比他这个资本家还克扣，按这样的还债模式，非得把自己赔进去不可！
“小崽子。”
黑瞎子打断了解雨辰的赚钱大计，解雨辰心中暗道，以后还是得对员工好点。
黑瞎子点了点桌子上的钱。
“去安阳镇给我买包烟回来。”
解雨辰看了眼这次他桌子前面的女人，这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跟之前出现在黑瞎子这儿的，完全不一样，身上气质不落风尘，有些贵气。
黑瞎子支开他去镇上买烟，不知道要办什么事。
反正，解雨辰看黑瞎子也不是那种禁欲系。
解雨辰撇撇嘴，抓起钱，慢悠悠地去镇上买烟。
肥台村是安阳镇的一个村，两地隔得不远，来回半小时足矣。
解雨辰寻思着，万一回去早了，打扰到两人，那实在是罪过。
解雨辰买了烟又去安阳镇打了一转，陪着些老人下了几局臣子棋，将人哄乐呵了，知道了不少事。
在这一片，基本都只认黑中介带去的人，想要通过自己找工作，几乎是不可能。
这也怪不得，肥台村的人都不愿意得罪黑中介。
“我看小兄弟长得不像我们这边的人，最近啊，还是当点心。”
“怎么说？”
老人吧唧了烟，神神秘秘地说。
“前些日子，镇边上的养殖场，猪啊鸡啊鸭啊，吵得不行，有人受不了，就去看了。
哎，你猜怎么着！那里的人啊，啧啧啧，不得了了，全死啦！
这不给那些牲畜饿得直叫唤！”
解雨辰笑笑，落下最后一枚棋。
“谢谢提醒，那我早点回家去。”
解雨辰刚踏进门市，病例本子就朝他脸上扔了过来。
“花儿爷，你是死了吗，现在才回来？”
解雨辰捡起本子，将烟拍在桌子上。
“齐医生，少抽点，伤身，你看你也太快了吧，煞费我一片苦心。”
解雨辰这话让黑瞎子抬眼看了下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屈几乎抵上解雨辰的额头。
“怎么，你很想试试？”
“别啊，黑爷，你不喜欢男人。”
解雨辰笑笑后，低头看着最近的招聘信息，泥土工？搬运工？
这也太难为他解当家了。
“最近还有其他的工作吗？我得打工还债了。”
黑瞎子懒洋洋地坐了回去，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巴，语气闲散。
“本来是没有的，现在有了，过两天我要参加个聚会——缺个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