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各种情绪一时混合瞪大眼睛看向道尔蒂·莱斯特。
而这里尤为激动的便是洛特跟海勒·查尔斯。
“您说什么?!伊迪丝没有找到尸体?”海勒眼睛瞪得格外圆,和身旁洛特只对视一眼后激动开口:“我就说、不会这么简单,不会这么简单的……”他一边喃喃一边抓起身旁洛特的袖子。
一时,几人的关注度又跟着跑到他的身上,而薇娜还有曼妮只是处于震惊中插不上话。
“想必,您应该很疑惑。”洛特安抚着身旁人,看着道尔蒂继续:“我们一直在调查伊迪丝那孩子的案子……调查的时候,我也发现了,和我们同样好奇的还有一个人。”
对上目光那一瞬,道尔蒂难以置信的说出心中答案:“你是说……简那孩子?”
“恐怕这件事背后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洛特的声音格外笃定:“也许我们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凯特蕾尔·阿诺德打开宿舍门看到一脸肃穆的玛佩尔·夏洛蒂时压下了心中的意外。
这意外并非源自她那一如既往的肃穆模样,而是对方会单独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玛佩尔眸子闪了闪。
而这一刻,凯特蕾尔顿时明白了对方要说的是哪件‘事’,于是惊讶只在心中那么一瞬,和往日一样,她没表露出太多情绪:“稍等。”
某个角度上来看两人也具有相似性,比如都不乐意于让别人猜出自己的想法。
走在林中,两人并肩而行,随后,凯特蕾尔坐下在路旁的木椅上:“这里僻静些。”
玛佩尔挽起裙边坐下,漫长的沉默更像是在酝酿,又或是某种情绪间的纠葛与拉扯。
凯特蕾尔发现了这一点,有时,她也会如此纠结、如此拧巴。
譬如Omega的身份、譬如外界那些刻板的言论和无聊的家族,那架构在Omega身上关于生育看似盛大却空虚的延续使命。
这些在拉扯她。
那么,又是什么在拉扯身旁这个一向冷静理性的Beta?
“如果你实在无法开口,这就够了。”凯特蕾尔微笑,语气平静。
她清楚,她们是相似的,那么这样就够了。对方能主动想要提及的这份心意。
左右权衡,她继续看向一旁人清秀的侧脸:“不过,你该去找的人并非是我。”
玛佩尔捏着裙边的手用力了几分,随后又跟着松开,转而看向凯特蕾尔摇头:“嗯,我明白。”
“丹和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同。”
玛佩尔松下肩膀,连同表情也跟着放松起来。
而这样带着人类情绪的一面是凯特蕾尔未曾见过的,这一刻,她才觉得身旁的人并非一架‘机器’,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是吗。”凯特蕾尔的声音跟着起伏,像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向追求强……或者说某种自己达不到的程度,所以会逼迫自己做很多事情。”玛佩尔双手交叠,眸子就那么望着前方像是透过这些回忆着其它。
“我对于强者的宽容度很高。”像是觉得不妥,她补充道:“但对于所谓的弱者,我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意思。”她的措辞略有谨慎。
“只是我很向往、羡慕那些力量,又或某种权力,足以支撑不必收到外力干扰的权力,我都会向往。”
听到这里,凯特蕾尔忽然觉得嗅到了这句话背后某种关键点,或许就隐藏着今天对方会主动背后的关键点。
而她现在该做的就是静静当个等待着的聆听者。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见到丹的缘故。”说到这里时的人眸子忽然聚神,跟着扭脸望向凯特蕾尔:“不瞒你说,很长,但抱歉,我这个人向来喜欢长话短说。”
听到这句时,凯特蕾尔失笑:“我也不喜欢好奇别人的细节故事。”她的语气慨叹:“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玛佩尔跟着撇过脑袋低头一笑,这反应也像无声认可了这句话。
“简单来说,就是我需要钱。并且需要到并不在意这个被观察的人是谁。”
“需要钱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想要一个好的生活,以及脱离家庭,让我自己变得更强做投资。”
“我并不在意目标对象,按工作内容一项项完成就够了。”她顿了顿:“当然,这些都是我在没见到丹之前的想法,也是我一贯的做法。”
“我也见过很多人。你知道的,强者往往都会有通病,我说的当然是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她的语调有了情绪的起伏,仍在继续一个人叙述着:“那些人很容易就会带着优越感。”
“有时是权力,有时是力量,有时是对自己的家境,有时是金钱……等等等等类似的,所以这些我都习惯了。”
“但也并非没有一些为人礼貌且有素养的人。可那些人也不会做到自降身份,或者真正做到不带有偏见。”
“包括性别、年龄、大众的看法。”玛佩尔抿唇:“总会有一点的,在那些人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你也能感觉到Ta们并没把你放在眼里,带有某种无法共情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
这句突然让凯特蕾尔惊醒。
她想起了几日前和丹的那次谈话,那次关于几年前略有印象深刻的那次谈话……当年那句她自认对一个未成年少女出于好心的劝告。
而越深思就越觉得前几日对方轻描淡写的那一笑让她越发无地自容……
因为是二十岁,因为年轻吗?所以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在后知后觉成了玛佩尔口中的这种人
“当然。”玛佩尔忽然转头打断了凯特蕾尔后背发麻的种种反思。
“我并不是想要谴责这一点,这很正常,就因为这点很正常,所以我才会觉得丹这个人……很奇怪。”
“或者说,我没感知到这些。可就像我前面说了,她很强,还让人捉迷不透。”
“不管是情绪也好,还是那些技术,包括忽然消失又出现,甚至是她的身份,都很奇怪。”玛佩尔自顾自的继续:“还有,她这样的人,这样的实力和训练方式,真的会是一个孤儿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凯特蕾尔猛抬头盯着对方:“你说,她是……孤儿?”
对方的惊讶让玛佩尔也跟着惊讶:“你不知道?”
反问让人沉默。
尽管她最近渐渐觉得和对方关系间的距离像是拉近了一些,又或许是因为对方愿意敞开心扉的缘故。
可这一句提问让凯特蕾尔猛然发觉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们除了知晓彼此姓名外几乎一无所知。
自己不愿提及家庭、父母的缘故是因为要隐瞒身份所以在谈论中总会刻意回避,不知不觉中便习惯性避开了这一点,可对方呢?对自己的确从没询问过自己,更没提过自己的家人。
如果真是孤儿……真的能完全凭自己做到考进普洛森军校甚至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难不成……
一个熟悉又更确切的想法在凯特蕾尔·阿诺德脑海里浮现:丹·迪斯特或许也跟自己一样吗。
一样隐藏了身份。
这个猜测在她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