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凝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程安，一瞬间，她居然无言以对，这小老头儿，脑子转的够快的！
程安又跪在了地上，焚香，烧纸，忙得不亦乐乎。
“请现在将旧物拿出来。”程安说。
白慕凝一股脑的将东西放在了长案上，她也不知道哪一件东西上沾染上白夜的灵魂，索性都问算了，程安抬眸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仙子问的是自己的父亲？”
白慕凝眉峰微挑：“为什么不是母亲？”
程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可能是占卜人的直觉……”
白慕凝：“额……”
“可以开始了么？”白慕凝沉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仙子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他入了轮回了。”程安点了点头，将一千颗晶石倒在了长案上。
“嗯，能见就见，不能见也不强求。”白慕凝的目光落在了晶石上。
晶石闪烁着蓝盈盈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如同点亮了黄泉路的灯塔一般，带着几分诡异的光芒，让人心生肃敬。
程安焚香烧纸，他点燃了一炷香，捏在了手中，冲着香炉一拜，低声吟唱：“天门动，地门开，阴阳现，神鬼来，亲人思，故人念，跨过阴阳重相见！开！”
他话音落下，手中的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须臾便烧到了底部，一缕青烟飞了起来，化作一只青鸟飞向了燃起来桌上的灵石。
噼里啪啦！
灵石忽然剧烈作响，剧烈颤动了起来，整个桌子都在颤抖，像是有一道力量将灵石托了起来，摆成了一个阴阳八卦阵。
唰！
阵法在程安的催动之下，剧烈的转动了起来，蓝色的光芒流转，如同一缕一缕的灵魂散发到了天地之中一般诡异。
白慕凝在这一刻，忽然对程安高看了几分，终于知道他为何是整个大陆都找不到第二个的人了，占卜问卦，引魂问灵，确实厉害。
“找到了！”程安忽然喊了一声。
白慕凝的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拳头，眸光落在了那缥缈的空气之中，竟忍不住咽口水，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老父亲。
她从那些物件之中体会到了浓浓的爱意，让她竟有些期待，若是白夜还活着，自己是不是会被宠爱成小公主一般！
在白慕凝的紧张之中，天空之上，一道白烟飞来，落在了阵法之中，化作了一道虚影。
他身着月牙白的战袍，披着一个纯白的披风，目光慈爱，眼眸含笑，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慈爱的光辉。
与白慕凝记忆之中的人一模一样，像是那个推秋千的人，像是那个含笑唤她乳名的人……
“小凝儿，我们又见面了。”白夜缓缓开口。
只是他一开口，白慕凝的心中就开始发酸，鼻尖发红，眼泪在眸中打转，这种感觉，和那一日，她在幻境之中看到白夜的时候一模一样。
白慕凝强难过，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离开我。”
白夜顿了一下，望着白慕凝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缓缓伸出了手，想要抚摸白慕凝。
白慕凝也伸出了手，只不过手从白夜的掌心猛地穿了过去。
程安看到虚影露出了目瞪口呆，瞧着白慕凝伸手，他终于回过神来：“是白夜师叔！”
“程安许久不见。”白夜点了点头：“你都老了。”
程安讪笑了一声：“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自家人打了自己家的人。”
“说明命中有缘分。”白夜说，说完之后，目光落在了白慕凝的身上：“阴阳相隔，自不能再接触了。”
白慕凝一听，心中酸楚的越发厉害了，眼泪在眼圈之中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
程安也劝说道：“慕凝仙子，你虽然很伤心，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这法术，只能支持一炷香，而且一个人，只能被问灵一次，就要入轮回了。”
白慕凝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湿润，低声说道：“你到底怎么死的？是被魔族袭击的？还是有人暗算你？”
白夜沉默了一下：“你一定要知道么？”
“是不是楼绪真！”白慕凝斩钉截铁地问道，瞧着白夜的犹豫，还有上一次周良劝说的话，白慕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他暗中修了魔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必定是无法与他抗衡！”白夜怜爱地看着白慕凝：“你已经离开了，千万不要再回去。”
“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么？”白慕凝问。
白夜：“？”
他顿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白慕凝会这样问，还是点了点头回答：“对，爹爹一直在你身边，看到你强大了，看到你能保护自己，爹爹十分放心。”
白慕凝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那你可知道，楼绪真和柳千允的弱点？”
他们为同门师兄弟，作为大师兄的白夜定是知道每一个人的弱点的。
白夜大概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笑着说道：“也罢，你觉得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那为父就告诉你，你的柳师叔，虽然已经到了合体期，但修为是靠着吃药维持的，实际力量，不过化神期。”
白慕凝眉峰微挑，哟呵，当初柳杨结丹就是嗑药，没想到父子二人一脉相承啊。
“至于楼绪真，当年他的修为是几个人里面最差的，甚至不如你周师叔，便生出了心魔，暗中修了魔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他修魔，他才要杀我的，要杀他，你且在好好修炼，突破化神之时，必定能杀了他。”白夜嘱咐道。
化神么？
可自己已经等不及了，这下面还藏着一个炼虚期的老怪，对付化神总比对付炼虚期的老怪容易。
须知，一个炼虚期，可以打十个化神期！
“闺女，万事急不得，爹留给你的心法，丹药，还有那瓶橙味灵饮，都是提高修为的好办法，爹不能一直陪着你了，爹……”
白夜的语气变得快了起来，说的话白慕凝都快听不清了。
她扭头一看，那一炷香燃烧的特别快，不过须臾便燃烧的只剩下一小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