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孩子长大了，已经会反过来管父母了。”白渘故作惆怅道。
“我又不是要管妈妈你。”明栀好笑道，“只是随便聊一聊。”
白渘无奈。
“妈妈。”明栀出声道，“其实你不用过度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事情的。”
“不管什么事，你的感受和想法永远是第一位。”明栀继续柔声道，“你是我的母亲，但在这之前你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白渘心头微颤。
“我差不多能猜到，你拒绝魏叔叔是觉得我心里会接受不了。”明栀握住母亲的手，“但其实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多虑，也没那么自私。”
“我们活在世上的人总要往前看、往前走的。”
白渘鼻头一酸，飞快别过脸，眨了眨眼。
“从爸爸去世到现在，我也坚强了很多。”明栀说，“我现在也长大了，不需要再过度依赖你跟外婆，反而还是到了我该保护你们的时候了。”
“爸爸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明栀朝白渘牵起一个笑，“所以妈妈，你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妈妈你一直很厉害，也一直是我的骄傲。但有时候，也不用那么厉害。”
“嗯，好……”白渘终究还是落了泪。
“不哭啦。”明栀抽了张放在床头柜上的抽纸，温柔地帮白渘擦眼泪。
白渘破涕为笑，“丢人啊，都在自己女儿面前哭鼻子了。”
“没事啊，我不嫌弃你。”明栀笑道，“妈妈你哭一晚上都行。”
“行了，你就会跟我嘴贫。”白渘擦干眼泪，情绪平复下来。
明栀靠到白渘的肩头，两人无声依偎着。
过了会儿。
“你觉得魏飞怎么样？”白渘忽然问明栀，“说实话。”
“挺好的。魏叔叔品行端正，踏实稳重。”明栀实话实说，“你们要是决定在一起，我举双手赞成。”
“……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白渘敲了下女儿额头，“跟你外婆一样爱瞎说。”
“好吧，那就当我瞎说好了。”明栀微翘起唇角，“反正您心里有数就行。”
白渘失笑，“也是。等你出嫁了，我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这下，换明栀羞赧了。
“……什么出嫁啊。”明栀无意识嗔道，“我还小呢。”
“是是是。”白渘抚了抚女儿的脑袋，“也是便宜那小子了。”
明栀：“……忽然提原星予干什么。”
白渘挑眉，“诶，我可没特指谁啊。哦怎么，你都已经想着要跟你现在的男朋友结婚了？”
明栀噎了下，“……妈！”
白渘笑得开心，“好了好了，开个玩笑。”
“……”
一夜好眠。
-
回家后的日子，变得相对悠闲了许多。
除去练功，明栀要做的就是跟家人一起看店。
听说明栀回来了，邻里来店里看望明栀的人都变多了不少。
“栀栀越来越好看啦！”
“哎哟这脸蛋，这身材，要是穿着旗袍在店里守着，客人绝对少不了。”
明栀温和笑着，态度谦逊。
“我觉得可以啊。”宋春梅打量着明栀的身段，“栀栀啊，要不你就当我们的模特吧。”
像是知道明栀要说什么，宋春梅继续道：“回来了就帮店里揽点活。”
后半句，的确让明栀滞了瞬。
见状，宋春梅给白渘使了个眼色。
白渘接受讯息完毕，开口道：“栀栀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到暑假了，客流量会慢慢上来的。”
两人可谓一唱一和。
明栀无奈同意道：“好，我当模特。”
宋春梅面上立刻露出喜色，“好好好，我这就去把前不久新做的旗袍拿出来。”
做模特什么的，才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那么好看的外孙女，就该让更多人欣赏到她的美。
这就跟“晒娃”的心态差不多吧。
……
明栀换上了一身白色正绢旗袍，盘扣还是极具特色的“栀子花”。
女孩的长发用素簪随意绾起，露出标准的鹅蛋脸。再配上这身尽显窈窕身姿的旗袍，犹如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亭亭玉立。
“哇！”宋春梅看着明栀感叹出声，“太漂亮喽。”
白渘也觉惊艳，“这白色确实衬栀栀。”
明栀不好意思道：“会不会太贴身了。”
旗袍贴合身材，又没怎么穿过，这让女孩感到有点不适应。
“刚刚好！”宋春梅道，“不是贴身，是这旗袍‘贴合’你的身材。”
明栀看着自己身上的旗袍，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不用害羞。”白渘温声道，“这是你自身就具备的美，大方展现出来就好了。”
明栀：“……好。”
而当明栀这么一个标准模特站在店里时，自然会吸引众多目光。
尤其女孩子。
毕竟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女顾客们一看明栀把旗袍穿得这么好看，一下也来了热情，接连试起了好几套旗袍。
客人一波又一波地来，赚的钱都比前几天翻了个倍。
宋春梅笑眯眯道：“栀栀就是我们的招财树啊。”
白渘也附和：“那是。谁让我女儿长得美。”
这会儿，明栀却正在外面跟几个小孩子一起玩彩泥。
人都爱看美的人和物。
尤其小孩子。
每次等明栀放假回家，镇上的小孩子们就都喜欢来找明栀。
原因无他，就因为长得美。
明栀性格好，倒也跟他们玩得来。
她一个大学生占据C位，被一群孩子包围着。
“姐姐你看我捏的！”
“姐姐我捏得好看吗！”
“姐姐……”
七嘴八舌的提问，明栀都耐心地一一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手机的微信铃声响起。
是原星予的视频。
明栀接起，“原星予。”
“栀——”看着镜头里的女孩，原少爷猛然一顿。
周遭有些吵闹，明栀往远处走了几步。
之后，她望着手机里愣神的男生，出声道：“嗯？怎么了？”
原星予终于回过神来，“……哦，没。”
他心道：只是看呆了。
“你、你今天穿了旗袍啊。”原星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
“嗯，我们家里开了个旗袍店。”明栀道，“今天来陪妈妈她们看店，就换了身旗袍。”
原星予：“这样啊。”
说着，少年明显感觉到了心跳频率的加快。
“很适合你，很好看。”原少爷最后还是忍不住夸起了自己的女朋友。
听原星予这么说，明栀心头涌起一丝异样情绪。
像是……喜悦。
女孩眼睫微颤，回应道：“……谢谢。”
跟男生对视一眼，她下意识微别过了头。
美人侧头，身后绿枝荡漾。
人和景相得益彰，令人不想移开目光。
是故，控制不住自己般，原星予将这一幕截了图。
而在他截完图的下一秒，镜头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男生。
看着像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原星予听到他奶声奶气地跟明栀说：“姐姐，我要回去了。”
“哦，好。”明栀眉眼弯下，语气温柔，“要姐姐送你过去吗？”
其实小男孩妈妈开的店就在旗袍店旁边，离得很近。
果然，小男孩摇头说：“不用。”
明栀摸摸他的头，正要再说点什么。
小男孩却继续说：“我可以亲一下姐姐吗？”
明栀微滞。
原星予：“？”
小男孩害羞道：“亲脸脸就好了。”
软萌的小孩子，最不忍心让人拒绝。
明栀点点头，说：“可以。”
原星予：“？？”
得到准许，小男孩一下凑近明栀，“啵”一下亲在了她的脸颊处。
这声音跟力度，完全跟高铁站的那个唇角吻没有可比性——
原少爷这么想着，心头郁气渐起。
啊，醋味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