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什么?”
陈敬言困惑道。
“三……”
司徒青衣心中五味杂陈,把纸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定不是紫儿弄错了,的确是宁潇的字迹,不由心中感慨。
姐夫怎么这么小心眼,不会是之前二姐对他态度不好,刻意出了个这么简单的题目就是让她嫁出去吧!
“三什么?小青衣话别说一半啊!”
苏温文也急了,他倒是想知道三年不见,宁潇那小子能写出什么千古绝对来。
“三光…日月星……”
司徒青衣心中慌乱,只得先把上联念了出来,但不念还好,这么一念,忽然心中一动,这上联好似并不是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这宁……”
苏温文也是第一时间发笑,但是一句话没说完,嘴巴便自动闭上了。
“三光日月星……”
顿时厅中寂静了下来,四人都默默念着这短短的五个字。
陈敬言则是眉头微皱,这对联看似简短,竟然暗藏玄机!
其开头以数字三为首字,那自己若对,必然也要以别的数字相对,而日月星正好与三相对,但自己无论用什么数字,那后面的字便不再是三个,无法与日月星相对,而且不是三个,下联的总字数便不会是五个,而对联的上下联字数一致可以说是最基本的规则之一……这是绝对啊!
根本没有下联可对!
司徒青衣灵秀的小脸上徐徐绽放了一朵笑容。
她偷偷的不好意思的笑了。
自己怎么能误会姐夫呢!
姐夫胸怀洒落,怎么可能如此小心眼!
果然真正的才华并非洋洋洒洒下笔万言,而是在只需要轻描淡写几个简单的字迹之中。
再次低头看那五个挺拔遒劲的小字,司徒青衣只觉珊珊可爱。
忆昔自己与姐夫初次见面之时,姐夫便教导过自己大巧若拙的道理,可不曾想,这几年过去,自己竟然还没有学到姐夫数年前的境界,怪不得姐夫这两年也不与自己走动了,不会是姐夫嫌弃自己太笨了吧。司徒青衣想着想着竟然伤感起来。
“青衣姑娘……按照对联的一般技法而言,此联乃是绝对!”
陈敬言笑道。
苏温文也微微一叹,果然这宁小子不当人,在临国府自闭了三年,本以为才气将坠,却不想一出手,便是一道惊雷!绝对!
司徒青衣喜道:“陈公子,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虽然此联是绝对,但你对不出也是事实,那可就要算是你输喽?”
司徒敬城则是内心着急,不行,自己得去找宁潇,不能让他随口一句便把自己新女婿给打发了。
陈敬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青衣小姐莫急,在下虽然说他是绝对,但却并未说在下就对不出来了啊。”
“你能对?”
司徒青衣不由讶异的看向陈敬言。
自己都承认是绝对了还怎么对?
苏温文和司徒敬城也好奇看向陈敬言。
“敬言,你能对?快对出来让为师听听。”
苏温文有些激动,此联是绝对无疑,一时之间他的确也想不出如何应对。
但正如陈敬言所说,绝对也并非完全不可对。
这点道理苏温文自然知晓。
见三人都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陈敬言沉吟片刻道:“临国公,恩师,青衣小姐,学生的下联是:四王东南中!”
司徒青衣一听,顿时皱眉道:“陈公子,这是何意?这五个字又有什么牵连?还有五方东南西北中,你把西北二字拆掉便可对了么?”
陈敬言笑道:“青衣小姐久居闺中,或许不知,我大乾帝国只有四大藩王,辽东,安西,定南,靖中!”
“那你也缺少一个安西王。”
司徒青衣连忙道。
“安西王三年前被恩师亲自出使削藩,如今已不是王爵!致使西北边境再无藩镇之忧。恩师居功至伟,因此得天子垂青,进封宰相,可谓名正言顺。”
陈敬言说话时,向苏温文躬身抱拳,以示敬意。
“不知学生可有说错?”
“哈哈哈……妙啊!妙啊!!好个敬言啊!为师真是没有看错你,把为师的功勋记得这么清楚!哈哈……什么绝对,敬言此联天衣无缝,即便宁潇站在这里,我看他可敢与我反驳……哈哈……”
苏温文笑的合不拢口,心中十分畅快,这样的绝对都被他的学生对了出来,此事必可青史留名,引为佳话!
司徒青衣不觉有些慌张,实在没想到陈敬言竟然真的聪敏至此,连绝对都能以非常之法破之,她不得不承认,陈敬言此联的确没什么毛病,能以如此巧妙的方法对上,本身就证明了他的才华。
自己之前还是小觑了他。
他真的有同姐夫媲美的才华!
司徒青衣轻吐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好,这一联算陈公子对出来了,但下面还有两道题目,还请陈公子赐教。”
“青衣小姐请念题。”
陈敬言并未因自己对出一道绝对而得意忘形,反而依旧冷静说道。
“第二道题是……”
司徒青衣不由再度沉默,第二道题已经不是对联,似乎是一个小故事?
不过本着对宁潇的信任,司徒青衣这次不再犹豫,直接念了出来:
“向日,有一喑人至肆,欲买一锥,因口不能言,店家不通其意,争执良久,遂以掌握拳而抢地,掌柜当即会意,遂取锥与之,欣然出。翌日,又一瞽者至肆,其欲一剪,为之若如?”
司徒青衣念完,心中大为无语,厅中更是寂静无声,皆痴痴的看着司徒青衣,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在逗我?
就拿这个考验状元?!闹呢?
“让宁潇那小子给本相滚过来,本相没空陪他打哑谜!”
司徒敬城则是心中暗喜,果然自己的贤婿还是懂自己的,这就开始放水了。
虽然司徒青衣也以为这是宁潇在跟他们开玩笑。毕竟谁不会竖个剪刀手啊!
但本着对宁潇的尊重,司徒青衣执拗的看向陈敬言,道:“陈公子,你先说答案,然后我记下来让我姐夫判断,你意下如何?”
陈敬言点点头,道:“我的答案是,那个盲人应该口述,我想买剪子。”
此言一出。
厅中更是一寂。
苏温文更是差点惊掉下巴,啥?还能这样玩?不是应该……
苏温文看着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顿时连忙收了回去。
愚蠢啊!
瞽者又不是喑人!
第二个是瞎子又不是哑巴,他伸什么两根手指头,直接说话不就行了么?
司徒青衣更是羞的连腮带耳通红欲滴,呜呜……姐夫肯定以为我太蠢,所以不跟我玩了,一定是!
见此时三人又这般神情,这下陈敬言则有些疑惑了。
你们刚才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先说一句我要买……然后再默默低头伸出两根手指……夹个不停?
那都不叫瞽者了,应当叫愚者!
陈敬言好似明白了什么,默默瞧了三人一眼,没说话。
“咳咳……我就说……宁潇我这贤婿出的题目不可能是开玩笑的,苏大宰相,你刚才不会想的是比剪刀手吧。”
司徒敬城贼喊捉贼道。
“怎么可能!你当本相傻啊!本相堂堂大乾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点语言的小机锋还能把本相绕进去?怎么可能!倒是青衣,年幼单纯,不会没反应过来吧,我刚才都看见你手指动了两下。”
苏宰相深谙此道,瞬间祸水东引。
“我……我没有……”
司徒青衣顿时大窘:“还有第三道题呢……你们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