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鹿满脸不高兴，僵鬼赶紧摆了摆手：“嘴快，嘴快了一点！”
说完，他摸了摸鼻子：“你去看看你奶奶了吗？”
姜鹿狐疑地看着他：“姜雪凡告诉我，她只是受了点惊吓。”
她不是很喜欢姜奶奶。
以往的记忆里，虽然姜奶奶没有和姜家人一样欺负娘亲，但也算不上有多好。
那更像是一种施舍和怜悯。
看到别人比自己苦难的时候稍微给出一点善意，用来满足心中那一点虚伪的骄傲，抬高了自己在苦难者面前的地位的同时，也在心里将自己和施暴者划分开来。
好像她仍旧善良，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事实上，她作为既得利益者，对被剥削者的善意本身也是一种残忍。
“虽然是受了点惊吓，但她毕竟年纪大了，到如今都还没说过一句话呢。”
僵鬼说着，叹了口气：“我去看了她两次，感觉神智都有些不对了。”
听了这话，姜鹿思忖片刻后，冲僵鬼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这就对嘛，毕竟是你奶奶。”
姜鹿没有接僵鬼的话，而是伸着脑袋喊了起来：“姜雪凡，姜雪凡！”
话音才落，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随后姜雪凡才推开门，探了半个脑袋进来：“你好了吗？”
“好了。”姜鹿点头。
看来，她和僵鬼说话的时候，姜雪凡没有守在门口，而是走远了，什么也没听到。
算是个有分寸的。
“小老大就拜托给你了，辛苦了啊！”僵鬼乐呵呵地冲着姜雪凡说道。
姜雪凡推着姜鹿往外走，听了这话，特意停下来，冲着僵鬼鞠了一躬：“您不要这么说，姜鹿是我妹妹，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事，反而是我之前伤害了你，担不起你的谢意！”
僵鬼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
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一边挠头一边摆手：“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往心里去，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走了！”姜鹿没好气地催促了一声。
姜雪凡这才赶紧跟僵鬼告别，推着姜鹿出了房门。
回去的路上，姜鹿理了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你为什么对僵鬼那么客气？”她毫无预兆地忽然开口问道。
姜雪凡“啊”了一声，随后小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了这话，姜鹿一把握住了轮子，阻止自己继续前进。
“之前你一见到僵鬼就想弄死他，现在又摆出这副态度，很奇怪，很可疑，你想干什么？”
听了她的话，姜雪凡也有点愣神。
好一会儿后，她才小声地道：“因为……因为妹妹你说了，僵鬼是你的人。”
闻言，姜鹿倒是一愣：“什么意思？”
姜雪凡低垂着眉眼站在姜鹿面前，局促和小心翼翼从她每一个毛孔里渗了出来。
“父亲收养我的时候曾说过，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妻子和女儿，父亲是我的恩人，你们也是我的恩人，我……我不想离开姜家……”
听了这话，姜鹿深吸了一口气，她听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但有一股莫名不爽又萦绕上了心头，有越滚越大的趋势。
不对，她的情绪怎么又翻腾了起来？
“姜雪凡，”姜鹿看着她：“你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
“我没有啊……”
嘴里虽然在否认，但姜雪凡的语气听起来却有点心虚。
姜鹿的情绪依旧在翻腾，没有平复下来的意思。
这很不对劲。
功德笔被她用神识牢笼屏蔽了，他没有能力动手脚。
如果操控她情绪的人是姜雪凡，她都发出警告了，没理由对方还不知收敛。
除非她是装的！
想到这里，姜鹿立刻挥了一道灵力朝着姜雪凡打了过去。
姜雪凡根本没料到她会忽然动手，一时不察，直接就被打飞到了院子中心，狠狠地跌坐在地上，撞开了一地狼藉。
“我说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
姜鹿眼睛都红了：“再不停下，我就不是打飞你这么简单了！”
死死地瞪着姜雪凡，愤怒在这一刻抵达了巅峰，手里凝聚起了越来越多的灵气。
“我没有！”姜雪凡急坏了，顾不得自己身上摔得乱七八糟，赶忙辩解：“我什么都没做，我这几天只是在照顾你和娘亲啊！”
“你没有？”
姜鹿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压制不住的愤怒，手心里的灵力已经凝团成了一个发着光亮的球。
她冷冷一笑：“你以天道发誓，你没有操控人心的手段，我就信你！”
听了这话，姜雪凡顿时脸色一白，殷红的嘴唇瞬间褪色。
见她如此反应，姜鹿更是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看，你心虚了，你不敢发誓。”
话音落，她狠狠一抬手，灵力奔涌而出，朝着姜雪凡面门直奔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红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反手一打，就把姜鹿的灵力攻击打了回去。
坐在轮椅上的姜鹿躲闪不及，竟是被自己的攻击狠狠地砸中了。
“雪凡，你没事吧？”秦刑把姜雪凡从地上扶了起来，满脸不悦地看着姜鹿：“你干什么？异族管理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姜鹿被自己的攻击打了个结结实实，刚吐了一口血，就听到秦刑的斥责声，当下气得脑壳发昏。
“我撒野？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姜鹿满脸愤怒，指着姜雪凡怒吼：“她能操控人心，好端端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我越来越愤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我叫她别耍手段，她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
听了这话，姜雪凡立刻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这种手段，你……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秦刑也道：“姜鹿，雪凡没有你说的那种手段，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姜鹿越听越气：“我反思你妈啊！我刚让她发誓没有操控人心的手段她又不敢，不是还能她是谁？是你妈吗！”
“你不要无理取闹！”秦刑也怒了：“修道之人能随便发誓吗？你这分明就是在害雪凡！”
“我怎么害她了？她要是问心无愧，发个誓能叫她死不成？！”
“修道之人要的就是道心纯粹，你逼她发誓，就是逼她污染道心！”
“放你全家的螺旋升天狗臭屁！道心要是这么容易污染，秦刑你早死二百五十回了！”
一旁的姜雪凡见二人越吵脏话越多，那张稚嫩的脸上也越来越没有血色。
她不了解姜鹿是不是易怒的人，但她知道，秦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