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鹿只惊了一瞬，转而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在21世纪的时候，她曾听过月川那个世界的好友说，制造肢体接触更容易让女性动心！
这么想着，姜鹿看准孟誉山往下拽绳子的时候，迅速关掉了陷阱。
程夙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朝着孟誉山的怀抱落下！
姜鹿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以为程夙岚会落入孟誉山怀里的时候，她却以一个十分刁钻诡异的姿势，用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转了个身。
最后不仅没有落到孟誉山怀中，双腿还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姜鹿甚至清楚地听见，她的腿骨“咔嚓”断裂的声音。
“程娘！”
“程娘子！”
众人都被这一瞬间的变故吓了一跳，赶忙上去查看她的情况。
唯独姜鹿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我没事！”
断腿之痛让程夙岚脸色惨白，但她还是拨开了众人。
看到姜鹿脸都白了的时候，忍着疼冲着她伸出手：“鹿儿别害怕，到娘身边来，让娘抱抱。”
姜鹿闻言，有些心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甚至都不敢看程夙岚。
见她如此，孟誉山一把将她抄起来摆到了程夙岚跟前。
“娘……”
姜鹿低垂着头，脚尖轻轻地在地板上蹭了蹭。
“娘没事，鹿儿是不是吓坏了？”
程夙岚把姜鹿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理了理，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姜鹿想道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开口。
看着她娘疼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姜鹿转头看向孟誉山：“孟叔叔可以去帮我娘请大夫吗？”
孟誉山一愣，点头便走了。
姜奶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借口去烧点热水也走了出去。
姜鹿跑去关上了房门，郑重地取出昨天刚到手的幽门真晶递到了程夙岚手里。
“娘，这个给你！”
她做错了事，她理应弥补。
虽然她目前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程夙岚看着手里的黑色晶石，感受到了里面充沛的力量后，摇了摇头塞回了女儿手中。
她拉着姜鹿的手，道：“此物对娘无用，自己好好收着吧。”
听了这话，姜鹿抿了抿嘴唇，心中愧疚更甚。
收起幽门真晶，她叫来了望月兔。
“我娘腿骨受伤了，你去找一些续骨的……的植物吧！”
望月兔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姜鹿伸手捏住了她的三瓣嘴：“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今天赶路！”
被捏住嘴的望月兔：……
“鹿儿，别紧张了，娘真的没事。”
程夙岚见女儿这么担心她，她心里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
她操控傀儡丝稳固腿断腿后，认真地看着姜鹿。
“你知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闻言，姜鹿下意识缩紧了脚趾看着地面，先是点了点头，又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若是刚才娘掉进孟镖头怀里，你可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姜鹿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一直摇头，便低声道：“娘会嫁给他。”
“不会！”
程夙岚语气严肃：“你爹才是娘的夫君，若是娘与他有了接触，娘只能以死守节！”
听了这话，姜鹿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娘：“可……可娘不会动心吗？”
“不会！”
程夙岚回答得斩钉截铁，随后满脸的无语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她戳了戳姜鹿的脑门。
姜鹿双手捂头，满脸困惑地看向她娘：“可是，我……我听说书人说的，女子和男子有了肢体接触，女子就会暗生情愫不可自拔的呀！”
听了这话，程夙岚面色严肃地看着她，反问道：“哪个说书人说的？”
姜鹿抿唇不语。
程夙岚深吸了一口气，道：“鹿儿你要记住，对女子动手动脚的都流氓，不打一顿已经是给他脸了，更别提什么生出情愫。”
“世道对女子苛刻不公，女子便更要奋起反抗，保护自己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若是有男人对你动手动脚，那便是在欺你弱小，若是有人告诉你动手动脚是喜爱你，是为了获得你的喜爱，那便是给自己的禽兽外皮裹上伪装，不管年纪大小都是一样。”
“你要保护自己，要狠狠打回去，记住了吗？”
听了她的话，姜鹿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第一世她是魔主捡回去养大的，学的都是战斗和杀人。
去了修仙界后，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她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别的女子是如何生存的。
死在碎骨山山顶后，她到了21世纪，只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就被抓进庄园囚禁了起来，三年后她便和那个世界的月川仙君同归于尽了。
从小到大，从没人同她说过这些。
一时间，姜鹿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才好。
“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程夙岚摸了摸她的头。
虽然脸色苍白，虽然疼出了满头细汗，她却依旧温柔。
“我……我会记住的！”
姜鹿讷讷地应了一声，心里的愧疚愈发排山倒海，逼得她眼眶滚烫。
“娘，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
“傻孩子，我是你娘，你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同我道歉。”
程夙岚打断了她的话，慈爱地笑着。
姜鹿心里更难受了。
她明明是为了挣脱剧情在努力自救，为什么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做错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准备给程夙岚接骨的时候，她怕姜鹿害怕，便叫她去门外玩儿去了。
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姜鹿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做错了吗？”她还是不明白。
刚刚被解除禁言的系统赶紧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你刚刚获得了倒霉BUFF！】
姜鹿：“啊？”
【昨天我就想提醒主人，鼓动孟誉山去追求你娘风险很大的！但是我被禁言了，后来晚上你又大杀四方，我就给吓忘了……】
“……”姜鹿一时无言，沉默片刻后道：“我暗示奶奶都没关系，怎么暗示孟誉山就有问题了？”
果然是做错了吧？
说完，她抬头望天，可她到底错在哪里啊？
【你暗示姜奶奶的时候因果在她身上，你暗示孟誉山的时候因果在你身上呀！】
随着系统最后一个字落下。
一坨鸟粪，准确无误地掉在了姜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