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山林漆黑一片,但这时的山林却比白日里更加热闹,许多在白天蛰伏的动物,纷纷爬出自己的巢穴去觅食,这也吸引了许多野兽在夜里寻找猎物。
“吼!……”一声野兽的咆哮从远处传来,柳娥三人顿时一阵心惊。
“阿妈,那是什么声音?”木清看了看外面,但是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不管是什么,别来这里就行了。”柳娥安慰着。
“没事的,阿爹说过,野兽都怕火,我们把火烧旺一些就好了。”木风说着,又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
“吼!……”又一声野兽的咆哮传来,明显比刚才近了。
“阿妈……”木清蜷缩在柳娥怀里,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但此时的柳娥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有木风悄悄地将一把从刘家村捡来的柴刀握在了手里,双眼紧紧地盯着外面。
“沙沙沙……”一阵山风吹过,四周的树木都开始随风摆动起来。
突然,墙角的枯草开始动了起来,柳娥和木清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一边。木风则拿着柴刀冲到前面,将二人护在身后。
“吱吱吱……”两只老鼠钻出枯草,显然也被眼前的三人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迅速跑出了山神庙。
“原来是两只老鼠……”木风话刚说一半,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吼!……”
这下不要说柳娥和木清了,就连木风也吓得连连后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虽说当初他也曾与雪原狼打斗过,甚至还射杀了两头雪原狼,但那时背靠大柳树,至少有地方可以躲,如今三人却被困在小小的山神庙中,若是外面多来几只野兽,就算木大可在这里也危险了。
“清儿,拿着火把,我们把那畜生赶走!”虽然不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野兽,但野兽都是怕火的,所以柳娥还是壮着胆子给自己和木清拿了根火把。随后三人又围着篝火稍稍分散站开,这样一来,门外的野兽不管会攻击谁,另外两人都可以从野兽背后给予重击。
就在三人严阵以待的时候,门外的野兽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连连怒吼起来,听得三人各种心惊胆寒。然而下一刻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畜生,找死!”
随即听到一声刀刃出鞘的声音,几乎同一时刻又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三人愣神之际,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右手持刀、左手拎着一只野兽的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惊扰了,在下方才路过此处,见这畜生在门外徘徊,便出手击杀了。”男人先放下野兽,又收起刀刃,这才抱拳施礼道。
“多谢大侠!”柳娥见野兽已死,心中顿时安心不少。
“在下着急赶路,错过了村店,不知道能否在这里休息一晚?”男人又问道。
“我们也是途经此地而已,大侠请便。”柳娥说罢,便示意木清和木风靠近一些,让出点儿地方给男人休息。
男人见柳娥没有拒绝面上露出一丝微笑,但只是拎着野兽的尸体到了另一侧的墙角,与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随后脱去长袍,又取出一把数寸长的匕首,开始给野兽剥皮。此时柳娥三人也借着火光才看清楚,这野兽原来是一只山豹。但这人似乎不怎么会剥皮,折腾了半天弄的自己满手血污,山豹的皮毛没剥下来,倒是损坏了不少地方。
“让我帮你剥吧!”木风自幼跟随木大可学习狩猎,剥皮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帮忙,见男人手法笨拙不堪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帮忙。
“哦?小兄弟能够帮忙再好不过了!”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将匕首递给了木风。木风也不客气,接过匕首就开始动手。
随着木风不断地刀起刀落,山豹的皮毛也渐渐被剥离了下来,木风娴熟的手法看得男人一愣一愣的。很快,木风就将山豹皮毛完整的剥了下来。除了被男人弄坏的地方之外,几乎再无损坏之处,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
“哈哈,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好的手法,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让你来了!”男人看着地上的山豹皮毛,忍不住赞叹起来。
“我这可算不得好,要是我阿爹来的话,能剥的更好。”木风心中想着,嘴里却一句话未说,只是点了点头,将匕首还给男人之后便回到了柳娥和木清身边。
见木风没有说话,男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柳娥身上:“这位大嫂,这荒山野地的,你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啊?”
“我们去投奔亲戚,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只好在这凑合一晚。”虽然眼前的男人并未表露出恶意,之前还帮三人杀掉了野兽,但对方毕竟是个刀客,若是仗势行凶,他们三人可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柳娥心中还是满满的提防。
“大嫂莫怕,我就是个行走江湖的武人,不是贼匪之徒。”对于柳娥的提防,男人话语间更加小心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给误会了。
“嗯。”柳娥颔首应道,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催促姐弟两个快去休息。男人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山豹上取了一只腿放在火堆旁慢慢炙烤,又从背上包袱中取出一只葫芦,开始慢酌起来。少倾,山豹腿外面的肉已经被烤熟了,男人割了几块肉就着葫芦里的酒吞下肚子,便在远离火堆的一处墙边躺下睡去了。
看着男人从容自若的样子,刚刚经历了山匪袭村的柳娥并不敢大意,始终死死盯着对方的身影。但一夜过去,对面的男人除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再无其他动静。
随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天色逐渐明亮起来。
“多谢大嫂,告辞了!”男人心知对面这妇人始终惧怕自己,所以天一亮便要起身离开,但走出几步之后又回身问道,“敢问大嫂,请问去柳家村该怎么走?”
男人一句话说出,柳娥三人全都抬起头盯着男人,心中各异。
“沿着此路一直往东走,到了岔路再往南走便是。”柳娥深吸一口气说道。男人道了声谢,便拿着昨夜剥下的山豹皮毛一路疾行而去。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柳娥说着,就已经和木清背起包袱走出了庙门。
“阿妈,这些肉不要了吗?拿去城里还能换些钱呢?”木风指着地上的山豹有些可惜地说道。
“不要了,快走!”柳娥说着,便转身走了。
木风知道柳娥是怕那男人是个歹人,但他也的确舍不得丢了这山豹肉,略一思量便取出柴刀砍了一条山豹腿下来塞进了包袱,这才急匆匆地追着柳娥和木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