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长安城,大唐皇帝因一份密报是旧事重提,不但通过内阁下发了一份文书,责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清查唐家上下,更是下旨申饬,当宣旨的官员离开长安的时候,哥舒猛正在用热鸡蛋敷眼。
金池折冲府军营孟小七休息的营房内人满为患,郝大通、马铁登、秦烈、福伯、顾月娥、叶凡、小安子等等,全都围到一起安慰哥舒猛。此时的哥舒猛发髻散乱,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衣服也破了,斜躺在柳圈椅内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拿着一个热鸡蛋在右眼窝处不停的滚动着,哼哼唧唧的没有了往日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
哥舒猛如今的凄惨模样,正是拜孟小七所赐,别看哥舒猛见势不妙跑的飞快,可到头来也没有逃离孟小七的魔掌。人家孟小七是主场作战,对军营内的地形是了如指掌,更不要脸的是,孟小七在哥舒猛没有搬救兵的情况下,竟然集结手下兵马围追堵截,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哥舒猛给抓住了,于是乎,哥舒猛就悲催了。
本来在孟小七追赶哥舒猛的过程中,不明真相护主心切的福伯要上前阻拦帮忙的,可当他听到孟小七喊了一声老疙瘩之后便止步不前了,因为在孟小七认可的众多兄弟,哥舒猛的年纪最小,孟小七在私下里总是喊他老疙瘩从来没有喊过名字和尊敬过,而这一切福伯是知道的,再加上他熟悉孟小七的性格,所以就没有上前救自家少爷,只是远远的叮嘱孟小七不要打脸。
于是,属于客场作战又没有帮手的哥舒猛就成为了孟小七的战利品,十分配合的接受孟小七的惩罚。然而实际上,哥舒猛是自愿让孟小七抓住的,因为哥舒猛知道,遇到和晋国公脾气秉性一样的孟小七,只能使用治理洪水的方略,那就是宜疏不宜堵,顺着他的感觉走才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若是顶着干的话,那后果是相当的严重,属于你想不到对方却干得出来那种,所以哥舒猛跑了一阵子后就束手就擒了,不然凭他的身份和本事,是绝不会落到孟小七手中的。
原本哥舒猛想着是挨上一顿揍事情就过去了,都是多年不见的老兄弟了,下手能有多狠,无非就是三拳两脚的事情,对方也不会往脸上招呼,毕竟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孟小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做个样子就会收手,可哥舒猛没有想到的是,在福伯的提醒下,原本没有想到的孟小七竟然在抓住人之后,把自己给打成了猪头。
揍了人出了气的孟小七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打哥舒猛的脸,后悔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哥舒猛,就在他想办法准备补救的时候,福伯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按住了孟小七就是一顿胖揍,是一边打一边骂,骂他不听话,骂他是一头犟驴。
孟小七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凭福伯出气,因为他知道这顿打早晚是跑不了的,他知道哥舒猛的身边有人暗中保护,知道这些人会把发生的事情汇报到皇上那里,与其让皇上下旨惩罚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福伯揍一顿出气。
虽然说福伯揍了孟小七,替哥舒猛找回了面子,但是哥舒猛却认为不是自己动的手,非要再打孟小七一顿才行,而孟小七当然不乐意了,他竟然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歪理邪说说动了福伯、郝大通、马铁登和秦烈等人为自己求情,于是才有了众人围在一起劝说哥舒猛的场面。
最终,在始作俑者郝大通留下了一瓶丹药和一瓶疗伤圣药,秦烈送上了自己一年的俸禄,福伯许诺了十坛上等佳酿,顾月娥和叶凡母女俩亲手做了一桌酒席,马铁登答应传授千门之术,范子安赔上了自己的十年光阴之后,哥舒猛才开口说原谅了孟小七。
哥舒猛开了金口,一屋子口干舌燥的人是快速的离去,他们不是喝水去了,而是担心再待下去会损失更多的东西。哥舒猛在众人离去之后,起身放下手中的鸡蛋就走向了墙角,那里,罪魁祸首孟小七正在面壁思过。
“七哥,别装了,人都走了,想笑就笑吧。”
听到哥舒猛的话,同样鼻青脸肿的孟小七转回身面对哥舒猛是咯咯直乐,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就是一呲牙。
“老疙瘩,你可够坏的啊,哎哟,嘶,疼死我了。”
“行啦,别笑了。坐下,兄弟给你上点药,好的快些,还别说,牛鼻子给的东西就是好,擦上去就不疼了,凉飕飕还挺舒服的。”
哥舒猛说着话,一只手拿着药盒子,一只手粘了一些药膏就要往孟小七的脸上抹,却被孟小七一把抓住了,只见孟小七双眼通红鼻子一酸说道:“老疙瘩,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面永远装着别人,谢谢。”
“七哥,这可不像你,咱都是兄弟,那么客气干啥。”
“对,我们是兄弟!”
两个大男人,两个多年没有见面的兄弟,因为这一声兄弟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许久许久都没有分开。最后,还是因为孟小七太过用力,弄疼了哥舒猛身上的伤口,才使两个生出一些暧昧的大男人分开。
“哎呀,好疼!嘶!疼,快松手!”
“哎呀老疙瘩,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
两个分开的大男人各自拉了一把椅子面对面坐了下来,互相给对方涂抹着伤药,孟小七就说了:“老疙瘩,刚才哥哥给听见了,你可是弄了不少的好处,能不能给哥哥分点儿。”
“哼!想的挺美!凭啥?!”
“凭啥?要不是我,你能得到那些东西,再说了,好东西就应该分享吗,分我一半怎么样?”
听到孟小七的话,哥舒猛直接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孟小七说道:“七哥你是怎么想的,分你一半?你也真敢要,你就不怕这些东西烫手?!”
就见孟小七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看着哥舒猛说道:“老疙瘩,好东西怎么会烫手呢,你就是把东西全部给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七哥,你当然不介意了,但是送东西的那些人会介意的。别用你不相信的眼睛看着我,不相信我就说给你听听。”
“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说服我。”
哥舒猛完全被孟小七的样子气乐了,拉过椅子重新坐了下来,举起手中的药盒子说道:“这伤药,是太古道人给我的,正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才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说你分走一半,太古道人会怎么想,他肯定会想是不是那两个家伙合起伙来骗他,毕竟七哥你的背景也是很少查的,或者说他见你巧取豪夺,会不会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到你的身上,得罪一个全真教的真人会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烈拿出了一年的俸禄安慰我,你以为我会要,我只不过是要秦烈做一个姿态。皇上把秦烈安排到我的身边,具体是干什么的七哥你心里也清楚,你在秦烈的眼皮子地下把我揍了一顿,你以为皇上会饶了他。秦烈拿出一年的俸禄,就是做给皇上看的,现在你分走一半,你就不怕兄弟俩反目成仇啊。
再说福伯答应的十坛陈年佳酿,什么时候能够兑现我都不知道,你还想要。七哥,你可别忘了,福伯可是提醒过你别打脸的,他不找你麻烦就算你烧高香了,你还想要酒喝,真是想得美啊.......”
哥舒猛掰着手指头,一个接一个把自己不能分发礼物的理由说了出来,说的孟小七目瞪口呆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