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折冲府军营之内,哥舒猛拿五名折冲府的军卒做实验,利用催眠术让五个人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打了起来,不但吓傻了鼎鼎大名的太古道人郝大通,也惊动了守候在院子中的秦烈和孟小七。
当孟小七冲到屋中,制止了手下军卒的打斗,询问过缘由之后,就猜到是哥舒猛暗中搞鬼,便走到哥舒猛的跟前,抓着衣服的前襟将人提了起来是兴师问罪。
孟小七的举动,吓坏了一同冲到屋中的秦烈,做为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和兄弟,秦烈是十分了解和熟悉孟小七的,知道他是有名的护犊子,小时侯护着跟在身后玩耍的兄弟,当兵后就护着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脾气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那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不然也不会得一个混世小魔王的称号。
在大唐朝廷当中老一辈的人当中,谁都知道晋国公、永安公主是一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人物,而在小一辈的人当中,人人都说孟小七有当年晋国公的风采,所以当孟小七把哥舒猛提溜起来问根由之时,担心孟小七动手打人的秦烈一闪身就到了两个人的跟前,伸手将哥舒猛和孟小七分开了。
“七哥,七哥,咱有话好好说,千万莫动手啊!”
孟小七如今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哪会真的动手殴打哥舒猛,他只不过是做个样子吓唬吓唬哥舒猛,好让哥舒猛说出实话,秦烈一拦他便把手松开了,一转身看着门口站着的五个军卒说道:“回到营房待着,稍后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是,将军!”
得到军令的五个军卒行了个军礼是转身就走,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解释不解释的他们都无所谓,主要是了解顶头上司为人的他们,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在出了房间后,一个个是撒脚如飞跑的贼快,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孟小七在手下的五个军卒离开之后,上前将房门关好,一转身再次朝哥舒猛走去,横眉立目撸胳膊挽袖子是继续吓唬哥舒猛,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治安局都尉是经不住他的恐吓的。
“哥舒猛,现在没有外人了,也别害怕丢人,我保证不打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脑海中回想整个实验经过,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郝大通清醒过来了,他一见孟小七要打哥舒猛,不明真相的他一个箭步就到了孟小七的跟前,一把就将人给拉住了。
“孟将军,切莫要伤害殿下。”
郝大通这一句话,吓得还想与孟小七周旋一二的哥舒猛是脸色发白,哥舒猛在心中骂了一声:“郝大通,你大爷的!”
心中骂着郝大通的哥舒猛,在孟小七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是夺门而出,他跑是有原因的,正是因为郝大通一句话泄露了他的真正身份。哥舒猛在七岁之前住在长安的时候,那就是孟小七的跟屁虫,孟小七则是他的老大哥。之前押送京娘路过金池府,哥舒猛没有和领头的老大哥孟小七相认,如今避难到金池折冲府大营,哥舒猛还是没有和孟小七相认,你说一直暗中打听老兄弟下落的孟小七在猜到真相后会是什么感觉,所以熟悉孟小七的哥舒猛才会跑。
哥舒猛这一跑,郝大通傻了,孟小七愣了,秦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孟小七还在想着郝大通口中的殿下是谁时,哥舒猛为啥要跑时,眼角的余光就发现秦烈挪动脚步也要跑,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一切,虎目一瞪秦烈冷哼了一声:“站着别动,等我回头再收拾你!”
孟小七一句话便让秦烈站着不动了,冷笑着就出了房间去追哥舒猛去了,一时间大营内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金池折冲府大营内,孟小七要找老兄弟哥舒猛的麻烦,而远在数千里之遥的大唐皇帝哥舒信也在找着别人的麻烦。
长安城皇城御书房内,大唐皇帝哥舒信收到了一份密报,密报上写的是发生在平安小镇的事情,哥舒信看完之后是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碎了名贵木材制造的龙书案。
“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连朕的人都敢欺负,唐家想造反吗!目无王法,仗势欺人,简直把唐家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也不想想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靠着祖宗留下的那一点功德,竟然作威作福不知天高地厚,连朝廷的事情都敢插手,真当这天下是你们唐家的.........”
被唐家触动逆鳞的皇帝哥舒信在御书房内咆哮着,如同市井泼妇一般骂个不停,而且还不带重样的。在哥舒信的咆哮声中,连同大内总管安德庆在内的一干服侍人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装成了鹌鹑,没有一个敢上前劝说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像今天这般震怒,担心自己上前劝说遭受无妄之灾,所以只能装聋作哑静静的等待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摔了两个茶碗的哥舒信没有停歇的意思,中气十足。一个时辰过去了,砸了两把椅子的哥舒信还在骂着,只不过声音有些嘶哑。这个时候,安德庆端着偷偷准备好的凉茶,壮着胆子来到了哥舒信的跟前,说道:“皇上,咱喝碗凉茶润润嗓子歇会儿,这嗓子要坏了,骂起来可就不过瘾了。”
安德庆这一句话,直接把骂的山崩地裂的哥舒信给说楞了,哥舒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扑哧一声乐了,一指安德庆笑着骂道:“你这奴才,倒是会劝人,也罢,听你的,歇一歇再骂。”
哥舒信说着话,端起面前的一碗凉茶是一饮而尽,将手中的空碗放在了托盘之内,这时安德庆小心翼翼的请示着:“皇上,这骂人是个力气活,时间长了是容易饿的,要不奴才给您准备一些点心,饿的时候吃上两口。”
“嘿!安德庆,你这奴才刚才看了半天笑话没看够是吧,是不是想让朕再给你演上一段儿。”
“皇上,奴才没那个意思。这不是有那不长眼的惹着您了,奴才怕您心里面憋着难受,想让您发泄出来,要不然憋坏龙体,奴才和大唐的亿兆百姓该怎么办啊......”
“行啦,你这奴才就别在这里奉承朕了,安排人把御书房整理一下,你陪朕到内阁坐会儿。”
“是,请皇上稍等,奴才这就安排。”
就在安德庆把手中的托盘就给身边的小太监安排事情的时候,哥舒信背着手就走出了御书房,安德庆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之后是急忙追了上去,时间不大,哥舒信就在安德庆的陪同下来到了内阁所在的勤政院。
班房之内,以孙无忌为首的六名内阁成员正在议事,一听皇上到了,是赶忙起身接驾,一通忙活之后,君臣几人是分宾主落座,哥舒信说道:“诸位爱卿,打扰你们做事了,朕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去做。”
首辅孙无忌说道:“皇上,您有事派人过来喊一声就行,不用亲自过来。”
“事情有些急,朕才会亲自过来。”
孙无忌一听事情有些急,便问道:“皇上,可是边关出了事情?”
“孙爱卿,不要着急,听朕慢慢说,不是边关出了事情,而是有人犯了错误。诸位爱卿,朕记得初春之时,诸位以内阁的名义上了一本折子,弹劾忠勇候疏于管教,纵容唐家违纪犯法,倒行逆施祸国殃民等一百二十八条罪状,朕当时给压了下去,现在想来是错误的,朕决定给唐家一个教训,也给大唐的勋贵们敲一记警钟。
内阁今天就下发一份文书,责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把乌烟瘴气的唐家给朕清理干净,凡是纵容包庇唐家的官员一律清除,按罪行大小进行审判,所与唐家合作的世家、商户和百姓,也要调查,不要有漏网之鱼。朕随后会下旨申饬唐家,内阁选一个人前去碧湖山庄颁旨。”
“是,臣等明白。”
“不,你们不明白。朕这次清理唐家,是要铲除唐家身上的毒瘤,替唐家留条根,并不是要铲除唐家。你们在下发文书的时候,一定要警告下面的人不要落井下石,不是借机生事胡作非为,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有理有据依法办事,谁要是栽赃陷害,朕灭他九族!”
“是,臣等谨记圣谕!”
“好了,朕回去了,你们做事吧。”
“臣等恭送陛下!”
内阁首辅孙无忌见皇上离开了班房,急忙起身跟了上去:“皇上,臣送送您。”
正在往前走的哥舒信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孙爱卿,你是有话跟朕说吧。”
“皇上,还是您了解我。”
“说吧,什么事?”
“皇上,据臣所知在各地的军营当中,还有许多人与唐家有联系,其中有人还身居要职,您打算如何处置,毕竟内阁不能插手五军都督府的事物。”
“军队的事,内阁就不要管了,朕自会处理,若内阁查到的事情涉及到在职将官,行文都督府就行了,我会跟晋国公说一声,让她老人家留意此事。”
“是,臣等记下了。”
“嗯,回吧。”
“是,臣恭送陛下!”
哥舒信回去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道命令,让唐家在忠勇候逝去后是雪上加霜,一夜之间就跌落了神坛,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更不知道的是,这场清洗唐家身上毒瘤的运动历时一年才结束,而且席卷了整个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