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哥舒猛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洗漱之后吃早饭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个京娘,就让顾大嫂给送了些吃的。
“少爷,吃好了没有?吃完了咱赶紧走!”
“福伯,啥事啊?这么着急。”
“初三月下有横云,初四日里雨倾盆,等会儿就要下雨了,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哟,福伯,您啥时候会看天象了,我咋不知道?准不准啊?”哥舒猛将最后一口小米粥喝掉,放下了碗筷笑着说道。
“少爷,福哥说的没错,这都是老一辈的经验。不信你出来看看,外面已经起闪电了。”这时候,顾月娥从外面进来了,说天上已经有了变化。
“真的?让我瞧瞧。”哥舒猛起身来到了院子当中,抬头望天,就看见西边的天空之上,电光闪烁,雷声不断,便说道:“东闪日头西闪雨,南闪乌云北闪风,看样子真要下雨啊。”
此时郑雄吊着胳膊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哥舒猛站在院子当中便说道:“猛子,大家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个了。”
“好,我知道了,再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行。”
“对了,你们谁看见狗子了,我找他有事。”
“狗子兄弟一早就走了,福伯没跟你说吗?”
这时,福伯和顾月娥两个拿着包裹出来了,正好听见郑雄说狗子的事,便接过了话茬说道:“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咱走吧,狗子的事情我路上跟你细说。”
“那好,咱们走!”
哥舒猛一行往前走了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一队官差,十二个衙役护着一辆四轮马车赶路。哥舒猛瞅了一眼,见马车上没有任何的标记,车厢的周围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哪一位官员,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往边上靠了靠是继续赶路。
就在两支队伍首尾相接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从车窗伸出一个脑袋,朝着远去的哥舒猛喊道:“前面可是哥舒县尉?本官与县尉有要事相商!”
“吁!”哥舒猛勒住了战马,回头说道:“我就是哥舒猛,不知道大人是哪一位?有何事要与下官相谈?”
“县尉大人,这是我们梧州知府潘大人。”十二个衙役当中,有一个离着哥舒猛最近,忙催马到了哥舒猛身前解释。
哥舒猛一听是梧州知府,急忙下马迎了过去,福伯等人也都跳下战马,牵着马在一旁等候。那边潘子贤不等车夫调头,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向哥舒猛走来。
“平山县县尉哥舒猛,见过知府大人!”
“嗯,不错,哥舒县尉真是年轻有为啊,怪不得皇上对你赞不绝口。”潘子贤上下打量了一番,是赞不绝口。
潘子贤的夸赞,让哥舒猛有些发懵,又听对方提到了皇上,就知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便问道:“知府大人,您刚才说有要事相商,不知道是何事啊?”
“看样子哥舒县尉还不知道,你跟我来。”潘子贤一看哥舒猛的反应,就知道他还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就走向了路边,哥舒猛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跟着走了过去。
“哥舒县尉,你看看这个。”潘子贤走到路边之后,从身上拿出一份公文,递给了跟过来的哥舒猛。
潘子贤递给哥舒猛的公文,正是昨天晚上,武皇帝哥舒信责令内阁首辅孙无忌明发天下的两份军报和手谕存档,另外还有处理弹劾官员的旨意。哥舒猛看过之后,顿时心中叫苦,心中暗自埋怨二叔有些小题大做,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多谢知府大人,下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您放心,下官一定注意。”哥舒猛将手中的公文还给了潘子贤,抱了抱拳说道:“知府大人不会为了这件小事儿亲自过来吧?”
“不是,本官认为你们县令有些失策,想做些弥补,在梧州境内派兵护送你们,这才赶来与你相商。”
“多谢大人好意,但是我们真的不需要。”
“哥舒县尉先别忙着拒绝,咱们还是到衙门详谈吧,我已经知会了折冲府和治安局,想必折冲府田都尉和治安局的房都尉已经在等候了,还请哥舒县尉考虑一下。”
轰隆隆,天空之上一道惊雷响起,是震耳欲聋。哥舒猛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天也留人,人也留人,知府大人好意,如果下官推三推四的就有些不近人情,那下官就叨扰大人了,随大人到衙门一叙。”
“好,哥舒县尉痛快,请!”
一路无话,哥舒猛一行跟着潘子贤的马车就来到了梧州城知府衙门。知府衙门外,早有衙役等候多时,一看见自家大人带着人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牵马的牵马,拿东西的拿东西,是十分的热情。
进了知府衙门之后,哥舒猛带着福伯跟着潘子贤前往后面的花厅议事,将叶凡、顾月娥和郑雄等人都留在了门房等候。
“见过都尉大人!”
进了花厅之后,哥舒猛就发现昨天带兵救援的折冲府田都尉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急忙上前见礼。
“哈哈哈....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哟,你们认识?”
“昨天刚刚见过,小伙子不错,值得培养。”
“认识就好,咱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就好办了,哥舒县尉请坐。来人,上茶!”
仆人端上茶水之后,就听见外面雷声轰鸣,紧接着噼噼啪啪一阵雨点落地的声音响起,眨眼之间雨势变大,如同瓢泼一般。
哥舒猛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后看了看,发现没有梧州治安局的人,正打算询问时,忽听得花厅外一阵吵闹声响起。
“房大人,您慢着些,还是让小的给您通禀一声吧!”
“闪开!老子用得着你通禀!”
........
哥舒猛正在疑惑时,忽觉得眼前一暗,就见一个八尺高的魁梧汉子站在了花厅门口,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姓潘的,你的手伸的够长的,治安局的事情用的着你管吗!”
“房大胡子!你也是朝廷四品大员,注意你的言词!”潘子贤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手指来人是厉声斥责。
“老子就这熊样!你要是忍不了就滚蛋,让朝廷换个人过来!”
“老房,老房,消消气,干嘛这么大的火气,有事不能好好说啊。”田都尉急忙站了起来,站在中间劝说两个人:“潘大人,你干啥?不知道大胡子就是这个熊脾气?咋的,他在哥舒县尉面前说你,丢人了?老房你也是,潘大人叫你何事你不知道啊?怎么现在才来?你真以为人家潘大人治不了你这个都尉啊?”
“哼!”潘子贤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老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平山县县尉哥舒猛。”田都尉将房大胡子拉到了哥舒猛的面前,给两个人互相介绍:“哥舒县尉,这位是梧州治安局都尉房大人,你们俩可是真正的同僚啊,好好聊聊。”
“下官哥舒猛,见过房大人。”
“哈哈哈...好,好,小子,不错,给咱治安局长脸了!刚才让你看笑话了,咱老房就是这人,你别介意。走,跟我去治安局,咱们好好聊聊。”房大胡子说着话,拉着哥舒猛就往外走。
哥舒猛当时就傻了,心说这是啥情况啊?梧州城的官场就这么不和睦吗?人家知府请的人,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来截胡了,这么不给面子?
“姓房的,你欺人太甚!你是不是觉得我知府衙门没人!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潘子贤那个气呀,一个飞身就到了花厅的门口,叫喊手下人要把房大胡子撵走。
房大胡子的举动,别说哥舒猛心中腻歪,潘子贤火冒三丈,就连田都尉都看不下去了,脸一沉说道:“姓房的,你是来砸场子的吧!这要是传出去,让外人如何看待我们梧州城!潘大人请哥舒县尉议事,已经派人提前通知你了,你来迟了怨谁!你就这么蛮不讲理吗?你要是说不清楚,别说潘大人,我也要上本参你!”
“诸位大人,消消气,有事咱坐下来好好说,你们要是继续吵下去,我可要走了啊。还有,房大人,不是我以下犯上,我是人家潘大人请来的,咱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您这样闹下去,传出去可不好听啊?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就不能说出来吗?”
“看看人家哥舒县尉多会说话,再看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吗?哥舒县尉,让你看笑话了,事情是这样的.....”
房大胡子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可他死要面子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是猪八戒吃败仗-----倒打一耙,反过头来埋怨潘子贤和田都尉两个人不会说话,接着他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两天前,房大胡子为了一个案子是亲自上阵,没有待在梧州城。潘子贤派去通知房大胡子议事的人也没有见到他,只是让治安局的人转达了,而治安局的人在转达的时候,只提了潘子贤找他议事的事情,没有提朝廷下发的公文。
房大胡子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将案子处理好,一听手下人汇报潘子贤找他议事,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到了治安局才知道公文和哥舒猛的事情,连忙让人去请,可被手下告知人已经被请到知府衙门了,这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