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福伯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打了一个酒嗝问道:“两天后你押解犯人进京,用不用我跟着?还有,二爷知不知道这件事?”
“二爷是谁啊?”
关于二爷这个称呼,狗子听了十来年了,也问了十来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个二爷是谁,这次他听福伯再一次说起,他又不死心的问了起来。
福伯口中的二爷和哥舒猛口中的二叔是同一个人,指的就是当今武皇帝哥舒信,在狗子的面前,福伯和哥舒猛几乎没有秘密,除了两个人的身份之外,狗子几乎知道所有的事情。
“不是说不让你问吗?怎么还问?”哥舒猛瞪了狗子一眼说道。
“那你们别说啊,不说我就不问。”
哥舒猛没有与狗子在二爷是谁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说道:“福伯你肯定得去了,你是老江湖了,少了你怎么能行。二叔知道这件事,进京的事就是他安排的。我在洗澡的时候与他沟通了一下,说了一下我的计划,他同意配合。”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听到有计划,福伯和狗子眼睛就是一亮,两人同时问道。
“秘密,现在不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具体的计划哥舒猛没有说,不是他不相信福伯和狗子,而是没有那个必要,哥舒猛想了一下,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狗子,你的任务重些,要有个心里准备。”
狗子见哥舒猛严肃起来,也赶忙坐直了身子,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吧,不管多困难,我都能完成。”
“好,你附耳过来。”
哥舒猛交给狗子的任务,并没有让福伯听到,而是在狗子的耳边说了起来,福伯一看,撇了撇嘴,是继续倒酒喝。
“好,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准备。”
“记着,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一切以安全为主,哪怕是失败,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吧,我命大。福伯,我走了,哥,看着点,别让他喝醉喽。”
“知道了,回去吧。”
狗子站起身与哥舒猛拥抱了一下,与福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等他走到院门口,福伯的声音传了过来:“狗子,这次从京城回来,我就让你们喝酒。”
“好,知道了。”
狗子走了之后,还没有吃饱的哥舒猛和福伯两个是继续吃饭,一碗酒一碗水碰个不停,就在两个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阵风一样冲进来一个姑娘,与狗子是一样 年纪,一屁股就坐在了狗子刚才的位置上,也不嫌弃面前的碗筷是用过的,是拿起来就用,是一边吃一边埋怨。
“福伯,有火锅吃你不喊我,哇...还是狗肉锅,福伯,你太不讲义气了。”
看到坐下吃饭的姑娘,哥舒猛与福伯同时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直摇头。哥舒猛起身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放在了姑娘的手边,说道:“说你多少遍了,别人用过的东西不要随便用,尤其是吃饭的东西,你就不害怕得病啊。”
冲进来不打招呼就吃饭的姑娘,是住在哥舒猛对门的邻居,叫叶凡。叶凡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美人坯子,属于那种前凸后翘小细腰,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万人迷,唯一的遗憾就是叶凡的右眼窝处,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红色胎记,多多少少打了一些折扣。
叶凡跟着母亲顾大嫂生活,家中没有男劳力,娘两个就靠着给别人缝缝补补,卖一些刺绣讨生活,虽说过得去但是不富裕,有时候也紧巴巴的,
哥舒猛初识叶凡母女,还是在平山县郊外,那个时候哥舒猛和福伯刚从外地赶到平山县,坐在路边的茶水铺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上山打柴回来的叶凡母女。那天叶凡是一身武者打扮,剪裁合体的衣服将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了傲人的资本。
亭亭玉立的叶凡引起了几个纨绔子弟的注意,接着很狗血的事情就发生了,几个纨绔子弟带着手下就开始找叶凡的麻烦,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起初哥舒猛根本没有帮人的意思,人生地不熟的,刚到地方就惹麻烦有些不好,毕竟他还要在平山县生活一段时间,也就没有动手。哥舒猛不动手帮忙,不代表没人动手,一同过来的狗子是苦孩子出身,最看不惯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他一见叶凡母女吃亏了,大吼一声是挺身而出。
别看有了狗子的帮忙,可叶凡母女依然不是几十个壮汉的对手,时间不大就被人打翻在地,这个时候,休息好的哥舒猛和福伯才出手,救下了狗子和叶凡母女。
像在恶霸、纨绔子弟手中救人这种事情,哥舒猛自打七岁出来就没少干过,救叶凡母女这件事情他就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生活中的一点乐趣而已。到了后来哥舒猛打算出任平山县治安官,在城里找房子的时候,再次遇到了叶凡母女,而他看好的房子就在叶家对面,双方这才有了进一步的接触。
自从哥舒猛搬到三尺巷居住后,叶凡就经常到家中串门儿,她属于大大咧咧自来熟的那种人,讨人喜环也讨人嫌,三两下就和狗子打成一片了,没多久就和福伯混到了一起,跟一对父女似的,等哥舒猛发现叶凡能在自家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哥舒猛就知道安静的日子到头了。
对于叶凡母女,哥舒猛和福伯一直是保持着警惕之心,原因很简单,就是母女两个长的一点都不像。叶凡的母亲顾大嫂,是一个壮妇,身高八尺是膀大腰圆,一脸子的横肉让人敬而远之,而叶凡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与她老娘是天差地别。
除了叶凡母女两个长的不一样之外,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顾大嫂会军中刀术,这是福伯再一次夜间出行时无意中发现的,要知道军中刀术只有当过兵的才会,朝廷是严禁军卒将刀术外传的。之后的半年的时间内,哥舒猛和福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调查叶凡母女的真实身份,到最后还是没有查出来,只好不了了之,等出现最坏情况时再作打算。
“咦?我怎么闻到金沙的味道了?”
正在猛吃的叶凡皱起鼻子四处嗅了嗅,一抬头,发现福伯的身前有酒坛子,探身子伸胳膊就抓,福伯手慢了一点,被叶凡给抢走了。叶凡也不用茶碗,抱起酒坛子是嘴对嘴,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几口。
“哎哟,我的十年陈酿啊,小姑奶奶,你给我剩点儿。”看到叶凡喝酒的样子,福伯心疼的直拍大腿。
“呃,好酒!福伯,还有菜没有?我没吃饱。”
“你把酒放下,我就给你去拿一些。”
“小气,猛子哥跟前不是还有一坛吗,你和我抢啥!”叶凡抱着酒坛子不松,伸手指着哥舒猛面前的酒坛子说道。
福伯瞅了瞅哥舒猛跟前的酒坛子,是欲哭无泪,心中说道,那是水能当酒喝吗。
“好了,福伯,你也别心疼了,过两天咱们就出远门了,你放着也是放着,就让小叶子喝吧,回头在路上我给你买些好的。叶子,给福伯满上,我去厨房看还有肉没有。”
“等会儿,你们要离开平山县啊?”叶凡抱着酒坛子就拦住了哥舒猛的去路,不相信的问道。
“昂,我到京城办差,可能要好几个月才回来,福伯也跟着去,”说着话,哥舒猛指了指墙角的行李箱,接着说道:“你看,我们行李都准备好了。”
“猛子哥,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也想去京城长安看看。”
“叶子,我是去办差,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着你不合适。再说咱们非亲非故的,就是一个邻居,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带着确实不方便。”
“哼,不吃了,还给你!”
不知为何,叶凡生气了,把酒坛子往哥舒猛怀里一摔,噘着嘴跑出去了。
“你故意的是吧?你怎么就猜到她们会暗中跟着咱们?”
“猜的,福伯,咱们在外面流浪了十来年,你见谁家的邻居跟她们一样。也许她们有她们的苦衷,但是不解开始终是个隐患,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试一下。”哥舒猛抱着酒坛子喝了两口说道。
“假如结果不理想呢,你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我睡觉去了,你收拾一下。”
哥舒猛抱着酒坛子离开了,福伯伸了伸手,想将酒坛子抢回来,但是半途又将手缩了回来,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猛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