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秦王真的不能考虑考虑吗?”霁寒愁眉不展道。
“霁寒皇子,这样吧!朕再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接受让贵国太后前来我国医治,那这和亲之事就成定局,若贵国不能接受,那就帮不了你了。”
还不等段皓轩开口,段少谦就帮他拒绝了。
“好吧!容我回去和大家商议一番,后日给北墨帝一个答复。”霁寒躬身道。
“众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段少谦见没人说话了,便下了退朝令。
众臣行礼:“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半时辰的朝会终于散了,很多老一点的大臣用手敲打着站到酸疼的双腿。
展明也忙上前扶段皓轩,生怕他用力起身伤口会疼。
同是长公主府,长公主今日早晨出殡上山,刘梓潼硬是求着太皇太后,让她为长公主亲送了最后一程。
直到从山上回到府上,看着空荡荡的灵堂心里一阵酸楚。
她娘已下葬狱卒已经把她押回牢房,皇上已下了斩刑圣旨,于明日午时斩首,回到牢房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了。
泪痕满面的写血书要求见段皓轩一面。
段皓轩原本不想理她,架不住太皇太后的说词,只得不情不愿地去了大理寺天牢。
见到段皓轩真的来见她了,刘梓潼双眼闪着一束光芒,看到段皓轩那张冷漠的脸后,那一束光瞬间消失无影。
小心翼翼的喊:“表……表哥……”
“你找我何事?”段皓轩冷声道。
“表哥之前伤害云沐并非我本意,我也是被那老道和段少逸逼迫的,求你看在我对你多年感情的份上,帮我向皇上求求情可以吗?求求你了,哪怕发配边疆我也愿意。”
段皓轩闻言脸瞬间便沉了下来,怒瞪着她:
“你还敢在本王面前提这件事?你三番五次害她,但她仍然不计前嫌的救你多次,甚至最后一次在林山,她还在一直劝你,可你依然死性不改,还要置她于死地。”
“林家家大业大,林公子对你言听计从难道不是个好归宿吗?可你偏偏不老实,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这还不能让你满足,最后主意都打沐沐头上来了,你还好意思来求本王,谁给你的脸?”
“你母亲去逝已经让你多活了七八天,你还不知足吗?帮你求情?被你害死的那些女子谁替她们求情?不把你人头挂在城门上,已经是看在你娘亲的份上了。”
“本王忙得很,没那闲工夫跟你在这瞎扯,你也别抱着你皇亲的身份,这些都没用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你只是个外姓郡主。”
段皓轩冷声说完,转身冷漠的离开了。
看着段皓轩决绝转身的背影,刘梓潼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瞪着一双大眼睛。
她从小长大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他的身上了,他却转身的如此决绝。
他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表妹啊,就算他不喜欢讨厌她,也不该来落井下石吧!
看着段皓轩消失的背影,刘梓潼眼里的最后那一点点光辉,也随之彻底熄灭了。
果然,在他眼里对她一点点亲情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感情一文不值,即便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且毁了一生,他那颗冰冷的心也不会有她的半点痕迹。
要问她现在是否后悔?
或许吧!
如果可以重来她,也许她不会再做恶人,更不会傻到为了一个男人去犯错,但人生那有那么多如果。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确实也做了很多错事,特别是想到那些被她亲手掏心而死的女人,刘梓潼笑的有些凄惨。
若真有因果轮回,也许这可能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她正在伤神,突然见到带着酒菜进牢房看她的哥哥,刘梓豪在衙役的带领下到了跟前。
刘梓豪塞给衙役一袋银子,衙役颠了颠钱袋的重量,笑眯眯的给他开了牢门,刘梓潼垂下眸子,不敢看刘梓豪。
刘梓豪也不说话,静静的将饭菜摆到小圆桌上,再放上一壶酒。
自己席地而坐,这才对着低着头的刘梓潼道:“陪哥哥喝一杯吧,兄妹一场这也算是哥哥送你一程了。”
刘梓潼闻言,冷漠的脸上显得有点局促。
她抬眸看了一眼刘梓豪,拖着长长的锁链缓缓走了过来,也席地坐到刘梓豪的对面。
两兄妹也不说话,刘梓豪看着曾经漂亮自豪的妹妹,如今变得如此的狼狈,他的心此刻如同刀搅一般的疼痛,原本心中对她的责怪,此刻在也骂不出口。
刘梓潼也不去看她哥哥的眼神,直接面无表情地拿起温酒壶猛灌了几口,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狼狈都驱赶带尽。
“还有什么心愿,说说吧,如果可以哥哥愿意帮你完成?”
刘梓豪还是不忍心的问。
“哥,麻烦你把我的小点点抚养长大吧,别告诉她,她有一个我这样恶毒的娘亲,哥和嫂子若是愿意就将她收做女儿,你们若不愿意就留她在府上当个丫鬟吧!”
刘梓潼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放心吧,点点有我,我和你嫂子会把她当亲生女儿对侍的。”刘梓豪承诺。
“谢谢哥哥。”刘梓潼放下酒壶给她哥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哥哥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眼睛还疼吗?”
刘梓豪将她扶起来,见她眼睛还有些渗血,心疼地问道。
在见到段皓轩决绝的背影后,原本心灰意冷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刘梓潼。
在听到她哥哥的一句关心后,一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那仅剩的一只眼眸,母亲出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对着刘梓豪:
“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娘,害死了最爱我们的娘亲。”
这么多天以来,刘梓豪终于听到他妹妹的声音了,一时鼻子兀地一酸,温柔的笑着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母亲之事并非你所愿,至于你作下的那些罪孽,终究还是要你自己承担,哥哥也无能为力。”
母亲一共就他们兄妹俩,一奶同胞血浓于水,虽然他曾怪过她,但看见她那狼狈自责的模样,他终究是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