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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晓风晚烟 酿就春色 又送流年(1 / 1)


淑妃自封了贵妃之后得意舒畅,连着数日未曾来冷宫,萧云嗔图得几日清净,将谭斯铠的身份调查清楚之后,便将此人重用起来。

今日是小年夜,宫中素有祭灶、夜宴的习俗,今年宫中的小年夜又逢太后生辰,办得比往年热闹许多,处处挂福结灯,除了这冷宫依旧萧萧瑟瑟,没有半分喜气。

谭斯铠提着食盒到冷宫时,萧云嗔正在殿外对着庭角的积雪发愣,她神情悲戚,不知所思。谭斯铠不敢多瞧,垂首俯身规规矩矩的向萧云嗔行了礼道了安。

萧云嗔眉心一折,不悦道:“我向来厌恶这些虚礼,下次无人时不必如此,今日来可是有事?”

谭斯铠惶恐的点了点头,跟着萧云嗔进到殿内,这殿中的窗纸破了一大个洞,冷风吹进来,似比殿外还冷。

殿中未点烛黑漆漆的,也不知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他险些被绊倒,还未稳住身子,便觉颈上似覆上了什么东西。听见耳边嘶嘶的吐信声,他心中一惊,竭力稳住身子。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腰间一轻,剑光一闪耳边却响起微微剑鸣,颈上覆着的东西瞬间掉落在地上,腰间的佩剑已重回剑鞘之中。他此刻心中早已惊叹连连,这般反应和剑法,怕是皇上身边顶尖的影卫也是难以抵及的。

黑暗中萧云嗔嗤笑一声,周意薇倒是时时刻刻不忘折腾自己,她冷声道:“这礼你便替我回给淑贵妃,有什么事便快说。”

谭斯铠收回心思道了声好,边将地上劈成数截的毒蛇用剑挑了起来放在一侧,边开口道:“主子,我在禁军之中有一个要好的生死兄弟,前几日淑贵妃的册封宴,他因家中琐事便提前撤岗,到了那驻华门前的宫道,撞见了皇上的仪仗,便躲了起来。”

“不曾里面坐的人是皇后娘娘,途中有人拦轿伸冤,说那江南士子案与皇后娘娘相关,那人还未说完便被皇上身边的刘总管一剑杀了,那日同行的宫人也全灭了口。”

谭斯铠站起身道:“听说自那日后皇后娘娘便一病不起,便连今日的宫宴也未曾参加。宫中皆知陛下万分宠爱皇后娘娘,主子不妨利用此事做些文章,也可早日出了这冷宫。”

谭斯铠话音刚落,便觉四周冷得慌,未来得及反应,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跪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身。

“如何出冷宫,我自有安排。”萧云嗔的声音冷如寒冰碎玉:“你给我记着,若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谭斯铠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萧云嗔这般袒护皇后的样子,他怎就信了宫中传言的萧云嗔嫉妒皇后,与皇后不和之言!

谭斯铠吐出一口鲜血,扶着一侧的柱子,颤着身子起来道:“主子放心,绝无下次。”

萧云嗔道了声滚,谭斯铠将翻倒的食盒和一侧的剑收了起来,小心退下。

谭斯铠走后,无边寂静的暗夜之中,萧云嗔长眉紧蹙,神色凝重悲戚,眸中恨意翻涌。

恨不得此刻便闯入凤鸾宫看上她一眼,她当初与慕卿嫣交往之时本就用以假名,为不留下麻烦,离开苏城之时所有痕迹过往已被她清理干净,未留一丝痕迹。因而皇帝屡屡派人打探却未有一丝收获,如今想来皇帝恼了抓着一点蛛丝宁可错杀也愿放过。

慕卿嫣这般孤直洁正的人,若知晓这么多人因她而死还不如杀了她!她此刻定是苦痛万分,生不如死。

凤鸾宫自中毒之事后暗中守卫竟多了数倍,昼夜交替,毫无可懈之机,难以接近分毫。萧云嗔长叹一口气,此番之后慕卿嫣怕是顾虑万千,更不愿与她冒险离宫。

凤鸾宫外,停着一顶明黄色的舆辇,舆辇上下来一位妇人,身着深青翟衣,头戴九尾凤钗,神情淡淡却透露着庄肃威严。

她从舆辇上下来,便快步朝着殿中走去,殿中的宫人见了忙下跪行礼,她眼神一凛,似不满这哗然的噪动,身侧扶着她的嬷嬷见状冲着跪着的众人道:“太后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你们都悄声些,莫惊了皇后娘娘。”

挥退了众人悄声进入殿内,太后楚殷放缓了步伐,轻轻走到床榻前,适才的严肃威严已卸下,目光柔柔的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清美的脸庞惨白如纸,唇色无华,黛眉紧紧蹙成山峰,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神色浑浑戚苦。哪还有初见时那般灵悦清美的模样,楚殷眼中不由得泛起了点点泪光。

过了半晌,慕卿嫣轻声咳了起来,察觉到榻侧有人,她眼眸微抬,瞧见立在身侧的太后。她撑着身子起身想要下地行礼,被按了下来。

她削薄的肩无力的靠在月白的丝帐上,勉力扬起一抹笑:“今日是您寿辰,本该卿嫣去看望您,向您贺寿。奈何身子不争气,倒劳您前来,他日定向您请罪。”

“瞧你这说的,你的孝心哀家还不知道,你只管好好将养着身子,其他的事也无须多想。”

楚殷握住慕卿嫣的手,轻轻拍着,话音有些哽咽:“世间因果总有轮回,便该看轻些,为着所爱的人更是该好好的。”

慕卿嫣双眸无神,愣愣的瞧着窗外,喉中苦涩难咽,嘶哑破碎的道了声好。

楚殷瞧着慕卿嫣这般模样,只觉如鲠在喉,心中百般滋味翻涌,知晓唯有慕卿嫣自己看开才是,这心中之结旁人难以劝慰。便起身嘱咐宫人好生照料,让慕卿嫣宽心修养。

楚殷出了凤鸾宫,看着长街中正行来的龙撵,眉心微微蹙起,立在原地。

陆离风晟下撵之后,瞧见太后在此忙上前行礼。

楚殷冲着对自己行礼的皇帝,冷声道:“起来吧,皇后已经睡下了。”

陆离风晟上前扶着太后道:“皇后的事,母后不必担忧,雪夜路滑朕送您回宫。”

楚殷抚开皇帝的手,沉声道:“哀家有些话要与你说。”

陆离风晟挥了挥手,周围的宫人散开。“不知母后有何要教导的。”

楚殷脸色铁青,不怒自威,抬眸盯着皇帝厉声斥道:“你这些年做的真当哀家不知!身为帝王,权谋之下亦该有容人的胸量,更不可事事随心,亦该收敛一二,有些东西既不可得,不若大度些放了便是。”

“母后教训得是,儿子知晓了。”陆离风晟垂首眸光转暗,双拳紧握冷眼盯着殿内道:“不过儿子身为帝王,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你!”楚殷气得无话可说,话已至此,楚殷叹了口气,罢了罢手冲着身侧的人道:“尔筠你陪哀家走走吧。”

走过这深红宫墙,白雪相衬,月华琼琼,竟是说不出的悲寂。楚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终究是哀家对不住这孩子。”

知晓太后的心结,尔筠安慰道:“太后对皇后是极怜爱的。”

“怜爱?若非哀家她也不会身处这魄罗鬼测的深宫,求得这无甚用的爱护。”

楚殷回头朝着凤鸾宫的方向深深瞧了一眼,被岁月权欲浸染的双眸中泛起难得的一抹温柔明亮:“哀家初见她时,她清清冷冷的站在山寺崖上,云雾缭绕,金光披肩,像谪仙入微尘。她在崖上救了哀家,回眸冲着哀家一笑,便是那冰山之巅的雪莲绽放,竟瞧得哀家也失了神。要说这后宫之中各色各样的绝世美人哀家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清美绝伦的人儿。”

“当初哀家起了心思想要探一探她,并命禁军在下山途中伪装成盗匪。面对那些个禁军,她机智敏锐,从容大度得连哀家都自愧不如,那满山都是禁军,她却用计带着哀家甩脱了禁军,前去官府报案,你说这般女子是不是妙哉。”

楚殷叹声道:“哀家对她是真的喜爱极了,便动了想让她入宫为后的念头,问她可曾婚配,她道未曾婚配,却直言心中已有所爱之人,愿为此人离经叛道,生死相随。见她神情那般坚定,哀家心中惋叹,便也作罢了念头。这般清冷纯粹的人,自是该绽放无忧无拘洁正干净的天地。”

可那圣洁的花最终被逼迫落于这污暗的深宫,楚殷眼中亮起的光已消散不见,她神情恍然惆怅,幽叹一声道:“却不曾想她送哀家离开之时撞见了皇帝,皇帝登基多年未曾立后,对她一见钟情更要立她为后。”

“她百般拒辞,最后皇帝拿着慕家满门性命威胁她,她方入了宫,自她入宫后哀家便再未见到她展颜欢笑。你瞧她如今的模样与那行尸走肉有何区别……是哀家害了她。”

说到最后楚殷话音哽咽难言,尔筠跟着轻声叹了口,未入宫前的皇后是那般翩然肆意、明媚清美的女子,岁月未曾薄待她的容颜,却腐蚀磨去了她一身的光芒与骄傲,如今光鲜之下不过是一副强撑着的失魂落魄的躯体。

这些年太后为了皇后与皇上有了嫌隙,尔筠试图劝慰道:“皇上从未对谁如此上心,终究……是因为太爱皇后娘娘。”

皇帝给予她风光无上的宠爱,将她捧至云端,是动了真情?不过是得不到便要将她囚禁在这深宫中,一点点折磨毁掉她罢了!”

楚殷言语激动,冷笑连连道:“你与我这几十载风云,难道还不知这帝王哪有什么真正的爱,哀家的儿子,哀家最清楚不过,不过是与先帝一般风流多情,却又自诩深情。”

楚殷停在原地伸出手,清冷的月辉落满手心,她嗤然一笑道:“皇帝历来想要的只是天上的月亮,而不是这地上的月光。”

天上月不可得,人间的月光却四处皆是。

自小雪以来皇城便开始下雪,陆陆续续已下了两个多月,今日难得出了艳阳。菱柚将暖阁内细心照料着的紫瑰端了出来放在阳光下,慕卿嫣立在一侧,薄薄的金光洒在她身上温柔绵长,愈发衬托她眉眼清冷如画。

阳光下那一朵紫瑰开得绚烂无双,花心傲然挺立妩媚醉人,花瓣极尽研展热烈赤诚,一如那人满身明媚炽烈。

紫瑰喜阳却盛开于凌冬,漫漫花期熬过酷暑春秋,最终在冬日的阳光之下方绽放得如此夺目耀眼、灿若织锦。

寒风四起,斑驳的树影错落在慕卿嫣清美的面庞上。昨夜陆离风晟抚摸着她的脸,冷声在她耳畔说的话再次响起。

“慕卿嫣,从今往后,朕生你便生,你永远都只能是朕的皇后!若你不能陪朕白首,朕便让苏州满城白幡!”

在这晃动的暖阳之下她全身惊起层层骇栗,她痛苦无力的阖上双眸,面色之上却不敢流露半丝情绪。

黎戍大乱之时,祖父是受苏州百姓救护才得以活下。她自幼相随祖父身侧,受祖父教导通诗书经意,辨圣贤理道。

祖父临终之时告诫她,身为慕家儿女决不能做之事,便是背弃苏城百姓。苏城百姓爱戴敬重慕家亦有恩与她,她已对不起祖父所传之义离经叛道,如今又怎能因一己之私,置苏州百姓生死于不顾。

自萧云嗔入宫已快一年,她那般桀骜孤烈的性子,自己屡屡伤她,她岂能受着。她若是冷了心便会想法子离开,而她便是盼着她彻底死心,离开这皇城。

萧云嗔入宫之时,她心中亦有所期盼,或许她当真能同她离宫,可那夜白雪中覆着的鲜血已让她彻底绝了这念想。

慕卿嫣抬眸望向这四方红墙,心中苦笑,她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去了,皇帝给她下了蛊毒,她便是侥幸离开亦活不过一月,更何况皇帝以慕家一族与苏城百姓之命威胁她。她将永远禁锢在这皇城之中,只能暮守流年,此生终是无缘与她……

冷宫之中,暖阳斜照在殿前石阶的积雪上,积雪融了半分,阴冷黑暗的宫殿之中也依稀透进两缕薄光。

萧云嗔站立在漆色暗沉的破窗前,一半光影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而另一半脸庞隐在黑暗之中。光影错曳中她神情难辨,可那一双深邃明亮的眸子透着的狠厉,直瞧得人心底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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