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嫣正准备就寝,听见殿外哗哗啦啦行礼的声音。菱香跑着进来伏在耳边小声说道:“娘娘,皇上过来了。”话音刚落,便见陆离风晟从屏风后绕了过来,身后跟着捧了几束桂花的太监总管刘远福。
“皇后不必多礼。”陆离风晟将欲起身行礼的慕卿嫣按下,又从刘远福手中接过桂花递给慕卿嫣,笑着说道:“今年御湖畔的金桂开得极好,满树如披着金纱,远远地便闻着香味。”
“朕本想邀皇后月夜赏桂,又想着皇后前不久染了风寒,秋日风凉,朕怕湖畔的风再将你吹病了,便选了几枝开得最好的摘来与皇后细赏。”
慕卿嫣接过陆离风晟手中的金桂,置在桌案上,淡声道:“是开得极好,多谢皇上怜爱。”
她神情冷淡陆离风晟却并不在意,他盯着慕卿嫣的脸庞温柔问道:“身子可好些了?朕瞧着怎么消瘦了不少。”
“劳陛下挂念,已经好了许多。”慕卿嫣转身错开帝王欲抚上她脸颊的手,望向菱柚吩咐道:“去取一只鱼白月琉青盏来将花插上。”
陆离风晟手中落空,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慕卿嫣垂眸侍茶并未言语,不一会菱柚便将金桂插瓶摆弄好送到桌案上。陆离风晟早已习惯慕卿嫣的冷淡,便寻着话题与慕卿嫣闲聊。
不一会刘远福从殿外进来,悄声附在陆离风晟耳边说了几句话。陆离风晟听后只冷眼看了一眼刘远福,便转身继续与慕卿嫣说话,刘远福见状只好小心退下。
菱香守在殿门口见萧云嗔一身红裙妩媚至极,大摇大摆的站在凤鸾宫殿外,直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前去啐她几口,上次她就是穿得这么狐媚来到殿中说什么赏月泛舟将皇上引了过去。
菱香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见到皇上,领着一帮太监宫女直接将萧云嗔轰了出去。
皇后一向得宠,可是自萧云嗔入宫后,这盛宠也是不衰,刘远福见形势不对,急的满头大汗,在一旁劝道:“云昭仪您回去吧,今夜陛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见您的,您若再闹,陛下便要治您的罪了。”
萧云嗔立在原地,眉头紧锁,朝里面望了望,知道是见不着了,便转身离开。
一番折腾见萧云嗔终于离去,菱香与刘远福皆松了一口气。
殿内陆离风晟温柔的搂着慕卿嫣倚在榻上,他把玩着慕卿嫣纤长若嫩的玉指,闻着桌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和怀中之人的幽幽体香,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慕卿嫣眉心微折,不动声色的挪了下位置,浅声道:“臣妾宫中有新酿的桂花酿,陛下可要尝尝。”
陆离风晟贴在慕卿嫣耳侧轻轻吐了一口气,抬起慕卿嫣的下巴,暧昧笑道:“皇后相邀,岂能辜负。”
慕卿嫣垂眸掩下眼底泛起的一阵厌恶,轻声道:“臣妾去取酒。”
陆离风晟看着慕卿嫣有些仓惶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慕卿嫣取了酒回来与陆离风晟对座,陆离风晟接过慕卿嫣的递过来的酒盏一饮而尽,只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不由得多饮了几杯。
“这酒定是皇后亲手所酿,不然怎会如此甘甜醉人。”
“皇上说笑了,是今年的桂花开得极好,才会酿出如此清甜的桂花酿。这酒虽是桂花酿的但最易醉人,陛下少饮些的好。”慕卿嫣淡淡回道。
陆离风晟笑道:“是有些醉人,朕觉得头有些晕。”
“那臣妾命人准备醒酒汤。”
“不必了,朕觉得皇后便是最好的醒酒汤。”陆离风晟将慕卿嫣一把拉住,揽入怀中,抱着她朝殿中走去,陆离风晟疯狂的亲吻着慕卿嫣白皙的颈脖,双手滑至慕卿嫣腰间,摸索着想要解开盘扣。
“陛下!”慕卿嫣挣扎着将陆离风晟推开,红着脸道:“陛下,臣妾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侍寝。”
陆离风晟手中的动作一顿,擒起慕卿嫣精致的下巴,在慕卿嫣耳侧温柔笑道:“今日便算了,下次皇后可得好好补偿朕。”
“皇上,臣妾让刘公公送您回去。”
“不必了,朕今晚只留在你宫里。”陆离风晟将慕卿嫣抱在怀中,觉得困意上涌,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抚道:“今日是朕来得不巧,皇后不必自责。”
慕卿嫣僵着身子躺在陆离风晟怀中,听着陆离风晟的气息逐渐变得轻且绵长后,便轻轻的将陆离风晟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
这些年无论与陆离风晟是否亲热后,慕卿嫣总要沐浴洗漱良久,菱柚早已习惯,早早的便备好热水。此刻见慕卿嫣出来后,上前小声的说道:“娘娘,热水在偏殿已经备好了。”
“去将熏香点上,守着点。”
慕卿嫣点点头,轻声嘱咐后转入偏殿沐浴。她将自己浸泡在水中,不停的搓洗着被陆离风晟碰过的地方。忽然想起萧云嗔那日的满嘴的胡话,不由得耳根泛红,又想起那日所说的绝情之言,更是心痛难忍。
慕卿嫣无奈的叹息,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可奈何不愿想,却反而满脑子都是萧云嗔胡搅蛮缠之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当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慕卿嫣掩面而泣,喃喃低声念道:“从前不知相思苦,而今恨遍相思,无可解……”
暮云宫中,南影小心翼翼的走进密室,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只觉得心惊肉跳,在萧云嗔的注视下胆战心惊的开了口:“主子恕罪,我们没能让那皇、狗皇帝!离开凤鸾宫。”
“滚开。”萧云嗔用剑指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南影冷声说道。
南影紧紧拉着萧云嗔衣角,小心劝道:“主子您三思啊,若就这么冲进去,不论能不能杀了那狗皇帝,咱们都不能全身。”
萧云嗔红着眼,低声咆哮道:“你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对着那狗皇帝投怀送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么,便是死了,也好过在这备受煎熬。”
南影见萧云嗔这般疯癫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悲叹,她知晓自己这般说定会激怒主子,却还是将心底那话说了出来,“主子,您清醒一点,那位已经进宫三年了,这样的事不是只有今日。三年蛰伏,您是为了要带那位全身而退,而不是冲动送命,连累公子和大将军。”
萧云嗔一掌袭向南影毫不留情,双眸猩红得如泣血一般,如发疯的野兽:“我如今清醒得很!你可知若我早些入宫,她便不会爱上他!我五岁便扮做男儿随爹爹哥哥们上战场,替狗皇帝戍边阔土,拿命打江山,他不信任爹爹哥哥夺权削爵也罢了,却夺我心爱之人,你让我如何不恨,如何能忍,我今日定要亲手宰了这忘恩负义、荒淫无度、昏庸无能的狗皇帝。”
萧云嗔目眦欲裂,一脚将南影踢开,提着剑大步向外走去。刚一出密室门便觉得肩颈上重重一疼,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