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这人是变态,他摸我,他到处摸我!你们别信他!”
韩之初死死咬着牙关,在看到韩家才和朱娟时,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齐海戴上眼镜,他抿着唇,皱着眉,
“韩先生的病有些严重。
说句不好听的,他可能对男人的……渴求,已经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那他还有救吗?”
韩家才和朱娟不听韩之初的,反而觉得医生说的才是对的。
这样荒诞而滑稽的言论,竟然真的让韩家才和朱娟信了。
韩之初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轻笑一声,似乎是嘲笑,似乎是绝望。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韩之初没有办法,他心里只有庆幸,他只是被摸了,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要吃饭,他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等到顾越。
顾越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韩家才和朱娟感恩戴德地送走了齐海。
他们觉得,韩之初愿意吃饭了,就是齐海的功劳。
齐海临走时给了朱娟一截类似于香的东西,
“我来之前一个小时把它点在韩之初房间里,半个小时点完后,就把窗户和门打开通风。”
朱娟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迟疑。
齐海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放心吧,对身体没有害处。
只是会让他意识模糊一些,这样我才能更好地走进他的内心,治好他喜欢男人的毛病。”
朱娟点头,只要能治好她儿子这病,她什么都愿意。
韩之初以为他吃饭了,休息好了,有了力气,齐海就不能对他做什么。
可是他没想到齐海来的时候,他意识已经模糊起来,身体乏力,比昨天更甚。
齐海又离开了。
韩之初看着进来给他送饭的朱娟,
“妈,你知道他对我做什么了吗?”
朱娟没理会他,齐医生说了,在心理治疗期间,患者会出现一些幻觉,不用管,不能信。
“呵呵,他用他那肮脏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是病吗!那他呢!
你真的要把你儿子推入深渊吗?”
朱娟却突然崩溃了,
“我们是在给你治病,我们在救你。
你以为所有男人跟你一样,喜欢去摸男人吗?”
说完之后,朱娟又哭了起来,
“对不起,之初,我不应该这样说你。
你生病了,对,你生病了。
我不该凶你,你好好治病,病好了一切就好了。”
五天的时间,齐海每天都会来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齐海究竟对他做了什么,韩之初自己都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每次齐海来之前,朱娟就会点一个东西在他房间里,然后关上门窗。
然后他的意识就会渐渐模糊。
五天后,他意识清醒过来后第一句话不再是叫救他,也不再是讲述自己的遭遇,他说
“妈,我不喜欢男人了。”
朱娟有些喜极而泣,
“真的?你不骗我?”
“真的。”
韩之初肯定地回答,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
朱娟把消息告诉了韩家才,两人在院子里念叨着感谢老天爷,感谢齐海医生。
韩之初又在床上过了一个月,他依旧被锁在床上。
但是幸好齐海再也没来过。
那天,窗外下起了大雨,雷声一下一下传入韩之初的耳膜里。
“之初。”
韩之初闭上眼,他现在觉得他爸妈的声音比窗外的雷声更要吓人。
可朱娟倒是很高兴,
“我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就是这村里的,人姑娘可水灵了,你一定喜欢。”
韩之初猛地睁开眼,“什么!”
朱娟没理他,
“人家姑娘知道你曾经有过病也不嫌弃,六万六的彩礼,明天你们就结婚!”
韩之初不敢激怒朱娟,他怕她又找来齐海,
“妈,明天就结婚会不会太快,我是说,对别人女孩不好。”
朱娟听了韩之初的话,更开心了,
“你病真的好了,妈真高兴。
你放心,我早就和姑娘家谈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今天才告诉你。”
韩之初看着朱娟,他突然觉得过了好久,他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
现在是什么?
囚禁他,还强迫他结婚。
韩之初又望向窗外,雨还在下,雷声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妈,我想起来走走可以吗?”
韩之初不是第一次提这个要求了,朱娟从来没答应过。
但是今天,她却转身出去拿了钥匙,开开心心地解开锁,
“快起来走两步,明天还要结婚呢!”
说完,朱娟快速走了出去,把门反锁了。
韩之初一步一步挪下床,脚触地那一刻,他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他扶着床再次站起来,摸着墙,来到窗边。
他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雨水的冰凉。
而后爬上窗户,喃喃自语,
“顾越,你怎么还没找到我?”
“砰——”
韩之初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农村里的自建房,韩之初住在二楼。
其实以一个正常成年男子来说,跳下二楼,也不会有大碍。
可是韩之初不正常。
他经历了齐海长达五天的凌辱,又被锁在床上一个多月。
在此期间,他被逼着说了无数次自己不喜欢男人,自己已经忘记顾越。
他被人凌辱,违背内心,失去自由,现在还要被迫结婚。
他内心早就已经崩溃,身体也到了临界点。
他跳的时候特地注意了,哪个角度会让头落在楼下的那块大石头上。
等朱娟和韩家才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
韩之初倒在大石头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让这次的大雨更动人心魄。
韩之初到镇上医院,又被转到市里。
顾越此时正带着人一家一户地找他。
顾越那天结束活动后,知道韩之初回了家,就打电话过去。
可是却显示关机。
他慌了神,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惧蔓延至全身。
他赶紧带着人去了韩之初家。
可是却被人告知,他们今天下午就搬走了。
搬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
顾越又找关系查监控,却一无所获。
他只能沿着每一条小路找,一批一批人去每个村上、镇上找。
他穿着雨衣,在泥泞的小路上疾步行走。
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
“韩之初在莞市人民医院。”
他终于听到了关于韩之初的消息,可是……可是为什么是在医院呢!
等顾越赶到医院的时候,韩之初刚从手术室推出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韩家才和朱娟一见到他就认出来了,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们之初才会变成这样。”
朱娟一巴掌打在顾越的脸上。
她觉得都是因为顾越,韩之初才会变成这样。
顾越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床上睡着的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被韩家才推开。
顾越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扬起手,门外的保镖跑进来把韩家才和朱娟“请”走。
他陪在韩之初身旁,可是却一直没等到他醒。
“医生,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醒?”
顾越有些慌神。
医生又检查了一通,他和旁边的医生交谈以后得出一个结论,
“按理说,他这种情况不严重。
最严重的是腿上,有肌肉萎缩的情况,脑部虽然有创伤,可问题不大。
但是他一直不醒,我们觉得……他可能是意识不强,求生意识薄弱。”
“意识不强?”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