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娟声音越来越小,但是韩之初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妈会知道这件事。
但他现在只能先冷静下来,他不能被他妈锁在这里。
顾越如果找不到自己,会有多着急。
他看着朱娟,目光柔和下来,
“妈,假的,假的。我没有和男人睡。”
朱娟眼神亮了起来,
“真的?”
韩之初急忙点头,
“真的!妈!你先把铁链的锁打开,我这样不舒服。”
朱娟脸上浮现出笑容,当真要转身去拿钥匙。
可是等她到了门口时,她猛地顿住,回头道,
“不!我看到了,你和一个男人在牵手,你们还抱在一起,而且……而且你还亲了他!
你想骗我解开锁,然后逃出去找他是不是!”
朱娟几近疯狂。
随后她又软下声音,
“之初,妈不求你富贵,只求你好好的,娶妻生子。
你别去跟着那男的,好不好?”
“妈!你先给我解开锁,我不会去找他的。”
韩之初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害怕与恐惧。
“不!你从小心里就是有主意的!我会解开锁,但要等你彻底忘了那个男人才行!”
朱娟一直都听儿子的,这次却不知为何,下定了决心。
这大概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孔蓉自从顾越走后,心中就一直想着这件事。
第二天,她就立刻让人去查了韩之初的家庭,找到了他父母。
孔蓉去的时候,朱娟在地里干活。
田埂上有人在叫她,她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朱娟看着来人穿着富贵,举手投足皆是优雅。
“你找谁?”
孔蓉见到她就一脸忧伤,哭了一通才说话,
“你是韩之初的妈妈吧!”
朱娟点头,“你认识之初?”
孔蓉却没有回答,只站在那儿说,
“对不起,嫂子。我真的对不起你!”
朱娟心里有些急,
“什么对不起?是不是我们之初出事了。”
孔蓉把顾越和韩之初的照片递给朱娟。
朱娟看着照片里的人,两个男人亲在一起,其中一个分明是她儿子。
她双手逐渐颤抖。
孔蓉又给她看了一个视频,视频里韩之初踮着脚亲了下顾越。
孔蓉趁着朱娟呆愣,继续说道,
“我们两个都是苦命人!照片上另外一个就是我儿子。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喜欢对方。”
朱娟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孔蓉。
孔蓉继续道,“嫂子,他们俩喜欢男人!这是病!
我得告诉你,我不能替人瞒着你。”
朱娟尝试着开口,
“什……什么意思?我儿子……喜欢你……儿子?”
孔蓉重重点头,没再说话,一直等旁边的朱娟细细想了良久才开口,
“嫂子,他们得了这样的病,只有我们做妈妈的帮他们了。
我知道你们家困难。”
她递过去一张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我还会给你请一个心理医生,你带着你儿子离开这里,好好治病。”
朱娟摆手,不愿意接卡。
“你拿着!这也是我儿子对不起你儿子的!这是补偿费!”
朱娟没什么文化,但她也懂起了这句话,她儿子被一个男人给睡了,对方还给了二十万的补偿费。
朱娟气得头晕,差点一头栽下去。
后来,还是在镇上打工,韩之初的父亲韩家才赶了回来。
孔蓉不仅给了他们那张卡,还让他们搬家,搬到另一个村里。
“那里离这儿大概五六百公里,我给你们找司机,安排车。
你们只需要把韩之初带走就行。
这样,他们两个人才能分开。他们的病才能被治好。”
韩家才听了孔蓉的话,呆愣着点头。
孔蓉继续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我们的儿子都能好好的。
到时候我会让一位知名的心理医生过来,专门负责给你们儿子治病。”
韩家才在这里土生土长这么多年,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他自然觉得孔蓉说的是对的。
这是病,得治。
甚至于孔蓉离开时,他还把她当做救命恩人一般感谢。
韩之初被关在房间里三天,这三天里他尝试过很多办法。
乞求、哄骗、威胁……
都没有用。
“妈,你给我个手机,我就打打电话,我就是给顾越打个电话,让他知道我没事。
妈,求你了。”
韩之初说这话时气若游丝,他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可是朱娟却像是宁愿要把他饿死,也不会放开他,就连打个电话也不愿意。
“你吃点饭吧。我给你叫了医生来,你待会儿好好看病。”
韩之初精神有些恍惚,他努力集中精神去听朱娟说的话,
“妈,我没病,我没病。”
“娟儿,医生来了!”
韩家才有些高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迎着医生进门。
医生看着床上虚弱的韩之初道,
“你好,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姓齐,叫齐海。”
韩之初睁开眼,眼神聚焦后,才看清来人。
大约将近四十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西装革履,正在把名片递给韩家才。
齐海再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韩之初有些害怕。
他努力挪动身体,想往床的里侧缩去。
齐海向韩家才和朱娟说道,
“请二位出去把门带上,我需要和病人单独相处。”
朱娟有些迟疑,韩家才看了眼韩之初,拉着朱娟出了门。
门一关,齐海取下他的眼镜放在那张书桌上。
“你好,韩之初是吧?”
韩之初没有回答,他此时有些后悔,他应该好好吃饱饭的。
“我没病,不需要医生。”
齐海强调道,“我是心理医生。”
“你是心理医生就更应该清楚,我、没、病!”
桌子旁就有一把椅子,齐海却没有坐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这种距离让韩之初感到不适。
他往床边挪去,想逃离这里,却被铁链束缚住脚。
齐海两只手放在他腋下,一把把他抱了回来。
“别碰我!”
然而齐海却没有停下,他的手从腋下移到韩之初的衣服扣子上。
“你想干什么!妈!爸!”
韩之初太过虚弱,就连声音也穿不过这厚厚的墙壁。
“我在给你治病。”
齐海很快解开了韩之初的衣服,露出一大片肌肤。
他一只手钳住韩之初的双手,另一只手抚摸上去,
“你男朋友就是这样的吧,你不是很喜欢吗?”
韩之初头晕目眩,想吐,又吐不出来。
“还喜欢男人吗?你说,你就这么欲求不满?
这是病,我这样给你治治,很快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侮辱的语言才从韩之初耳边消失,那双让人恶心的手才离开自己的身体。
等韩家才和朱娟再次进来时,韩之初又穿戴得好好的,仿佛他真的只是看了一场心理医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