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平皱眉。
监察御史范西所说的话,让人即便知晓并不准确,却也无法在这朝堂之上辩解。
大周要脸。
监察御史范西甩袖走出,大义凛然的质问道:“本官且问你,那些学子何罪之有,只因挡你道路,就要被你随意屠虐吗?”
“如此行为。”
“视大周律法何在?”
“视女帝陛下何在?”
“视天下人何在?”
“即便真若有罪,他们身为学子,自有师长处置,还轮不到你!”
范西字字占据上风,看似压的古砚尘无法辩解。
在场众人。
不少人更是心中舒畅,原来打压北阳世子,居然拥有如此爽感?
太爽了。
是时候让他知道,这天底下的真理还是他们说了算,而不是小小的一个北阳世子,凭借身份和一点点崛起的实力,就可以在这里破坏他们原有的秩序的。
与武安君或稷下学宫有关之人,也欲站出,想要替古砚尘辩解一二。
不曾想。
古砚尘连看都不看范西,用着淡然的语气问道:“你是何人?”
范西挺直身体,自傲道:“江南道监察御史范西!”
都察院。
除了左右都御史二人之外,各道的监察御史,品阶并不高,正六品官而已。
品阶虽不高。
权力可不小。
他们可掌管监察百官,更是巡视府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
然。
古砚尘哦了一声。
便没了下文。
监察御史范西这一番话落在古砚尘的身上,就算是绷住了劲的一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监察御史范西怒火中烧,道:“哦是何意?这里是朝堂,不是你的北阳?”
古砚尘淡淡道:“区区六品小官,没资格与本世子说话!”
“滚一边去。”
我称草民。
你真以为我是草民?
什么垃圾东西?
顿时。
监察御史范西隐约间听到耳边有人嗤笑之声,怒意直冲大脑,道:“放肆,本官是朝廷命官,自有资格审判于你。”
古砚尘笑了。
“哈哈哈!”
“懂了。”
“那我认罪!”
“!!!”
古砚尘的突然认罪,满朝文武都是愣住了。
他们一个个瞪大着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古砚尘。
与稷下学宫有所渊源的官员,抓耳挠腮,完全想不透古砚尘的想法。
搞什么鬼?
但下一刻。
衮衮诸公并不缺乏聪明人,性格淡然似水的文相,也是怒斥一声,道:“退下,诸公都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简单。
无外乎尊严。
古砚尘是北阳世子。
纵使没有先前的那些事情,他也照样是北阳世子,即便真的有罪,也轮不到一个区区的六品官审判。
这代表的可是瞧不起北阳啊。
好比。
女帝前往各诸侯国巡查,最后派个守城门的去迎接,就不就是视大周尊严于无物吗?
监察御史范西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灰溜溜的滚回原地。
古砚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满朝文武无从下朝。
我认罪了。
你们爱干嘛干嘛。
他们肯定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可真就是将北阳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北阳。
在这个时候。
不仅仅只代表的是一个北阳,而是整个诸侯,唇亡齿寒的道理,诸侯王比谁都要清楚。
文相方山岳甩了甩衣袖,懒得收拾这个烂摊子,但心中也是对古砚尘的手段,感到了一丝的震惊。
这小子。
颇有算计啊。
这下子。
大周就不好开口了。
刚开始。
就有人擅自开口,结果却被古砚尘找到了漏洞,限制住了大周开口。
最终。
还是女帝开口,道:“来人,张嘴。”
女帝声音一起,从殿外之中走出两个内卫,从人群中抓出范西,将其束缚了起来。
范西顿时惊恐不已,慌张大叫着。
“陛下饶命啊!”
“陛下,我错了呀!”
内卫眼中淡然,理都没有理,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惊天巨响。
整个大殿都能清晰的听见,并看到一颗牙齿带着鲜血飞出,滚落在了地上。
内卫左右手开弓,几乎没有留有半点力量,不过几下子,范西就变成了猪头样,牙齿落了一地。
女帝一挥手。
内卫退下。
女帝说道:“继续吧!”
大周让步够了。
古砚尘没有计较。
反正对他而言,范西早就是死人了。
齐太平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目光一一扫在文武百官的脸上,就差说你们还有谁要抢我位置的,就来吧?
没人出声。
齐太平这才说道:“北阳世子,你是否杀害学子?”
古砚尘点头。
“是!”
满朝再度哗然。
无数人低声细语,倒显得格外的嘈杂。
上官婉儿鞭子一打,拍打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盖过一切响动。
“肃静!”
大殿安静了下来。
古砚尘缓缓道:“没错,我杀死了许文,杜泰,刘溃等人以及那阻挡我的百来学子,更是从国子监中夺走了圣人刻刀,镇压北军。”
这番话一出。
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是认罪!
于是乎。
那许党其余人一个个争先恐后道。
“陛下!”
“贼子已经认罪,请陛下为我等做主,我们恪尽职守如此多年,却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陛下啊!”
“此人狂妄之极,将大周尊严视于无物,请将其严惩!”
“噗通!”
“噗通!”
一个接着一个,不少百官都随之走出,跪在了地上,请求女帝替其做主。
多了十几人。
只因一句话。
古砚尘认罪了。
但惊奇的是,女帝,四相的人以及稷下学宫或武将都未动。
大部分。
都和许党有所关系。
简单来说。
就是国子监一脉的人。
女帝独倚龙椅,仪静体闲,好奇的望了古砚尘几眼,不知道他从何而来的自信?
只见。
古砚尘剑眉一挑,道:“就你们这些了?其他的呢,其他许党之人呢?”
三十多人。
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将罪证定在古砚尘的身上,随后将其斩杀。
确保。
手上没有任何的罪证。
这很正常。
在他们为官途中,只要认罪,可不管有没有证据,直接杀死。
多少屈打成招?
除却国子监一脉中,或许也有一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想要谋害古砚尘。
但。
却没有站出来。
古砚尘终究感到有些失望,仅仅只是铲除一些蛀虫而已。
聊胜于无吧。
北阳边境,也可少些无辜死亡。
“齐大人,你呢?”
齐太平能够得到齐青天之名,自然不会行屈打成招荒唐之事,道:“你还有何话说?”
这是给古砚尘解释的机会。
但是。
他身后的那些人急了。
你干什么啊?
人家都认罪了,直接处死就行了啊。
“陛下!”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此子不除,天理何在呀,公道又何在?”
“陛下!”
“难道就任由北阳世子在我大周疆域中,肆意越过大周律法,对朝廷命官处于私刑吗,残害无辜学子吗?”
他们这番话,倒是引起了不少官员的共鸣。
是啊。
朝廷命官有罪,那也需要经过三司会审,而不是古砚尘能够私自处置的。
可就在此时。
古砚尘语出惊人道:“谁跟你说,他们是无辜的?”
衮衮诸公纷纷侧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