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没有再看古砚尘。
在他心中,古砚尘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死人。
何须在意?
神雷之下。
神游帝境的攻击,古砚尘如何能挡?
光是气势。
就已经让古砚尘浑身上下无法动弹,只能原地等死。
可面对这种必死之局,古砚尘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恐惧,而是平静地看着从天而降的雷蛇。
阿青又蠢蠢欲动。
她又想动手了。
古砚尘无奈叹息道:“唉!”
“请小师叔,出剑灭雷!”
下一刻。
自这天地之间。
响起一道朗爽的笑声。
“哈哈哈!”
“师侄别怕,有我在!”
“咻!”
一道赤红色的剑气斜斜飞来,如陨石坠落,硬生生的砸在了雷蛇之上。
“砰!”
一道耀眼白光过后。
天地恢复了光明,天穹之上的乌云散去。
不远处。
有一个面色苍白,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御剑而来,脚下的剑一片赤红,红的发紫,就好像是吞人嗜血的凶剑。
此人的到来。
所有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皆是带着尊敬之色。
原因无他。
他来自书院。
来自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书院。
有人问。
儒道正统在哪?
天下读书人都会毫不犹豫道。
“稷下学宫。”
又有人问。
天底下最强的读书人在哪?
“书院!”
书院是什么地方?
身为大周读书人,他们可以骄傲的告知别人,书院是圣人居住的地方。
书院在。
读书人的脊梁就不会断。
出自书院之人,皆是举世无双的强者。
这么说吧。
许文和洪安民,他们虽然同为神游帝境,不过后者已经跨入了半步,许文根本都不敢靠近洪安民。
可。
许文在薛白衣的面前。
一个照面,都未必能够挡得住。
此时此刻。
许文的内心深处没有半点反抗之心,已经认定了不是薛白衣的对手。
许文嘴唇微动,一字一句挤出牙缝,道:“薛白衣!”
薛白衣看着古砚尘,轻笑了一声,道:“师侄,如何?”
古砚尘摇摇头。
“不如何!”
“小师叔,你们怎么回事啊,稷下学宫的人都死了吗,我都被人骑到脸上欺负了,你们都不哼一下!”
“你再晚点来,就得给我收尸了。”
薛白衣双手负于背后,身体笔直,面带微笑,给出了一个答复,道:“这是夫子的安排!”
夫子。
古砚尘的外公。
天底下唯一的圣人。
在这个时刻。
古砚尘也是明白了。
天书。
此事过后,再无任何人能够阻碍自己一观天书。
阻碍?
那稷下学宫就得跟你们好好的掰扯掰扯了,在这件事情上,国子监根本占据不了任何的优势。
只因为。
许文对自己动手了。
远处。
双方休战。
国子监的人也都明白了,薛白衣的到来,今天古砚尘是杀不成了,他们相互搀扶那吊着半口气的身体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幸好。
有人来了。
不然。
他们都得死在洪安民的手上。
许文道:“薛白衣,你想干什么?”
薛白衣不答。
不屑于回答。
这么说吧。
以薛白衣的地位,如果不是得到了古砚尘的书信,恐怕都不屑于出山,来这鬼地方。
许文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股感觉,他感到了不安,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本官乃正二品朝廷命官,你怎敢无视我?”
薛白衣听到了说话,倒也没有再无视他,而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
许文只感到自己体内有无数的剑气在流转着,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鲜血直接喷溅而出,挥洒在了地上。
仅一眼。
就让许文体内浩然正气缭乱,无法受其调动,体内更是残留着剑气。
他废了。
许文的眼中流转着惊恐之色,用手背擦拭嘴角的鲜血,再也不敢开口了。
许文明白。
薛白衣已经跨入了人间仙的行列,只是想不想突破的问题而已。
要想杀自己。
只不过。
只需一个念头而已。
之所以没有当场杀自己,应该是顾及身上的身份,他毕竟是朝廷命官。
下一刻。
他想错了。
薛白衣并不是并没有顾及身份,而是征求古砚尘的意见,道:“你想如何处置他?”
古砚尘笑了。
他没有说话。
古砚尘揉了一下酸痛的身体,随后天命出鞘,漫步走向了许文。
许文顿感不妙。
他从古砚尘的眼中。
看到了杀意。
他能理解。
毕竟如果刚刚不是薛白衣前来的话,古砚尘就已经葬送在神雷之下了。
在这种死仇之下。
是他。
也不会放过自己。
许文声音带着颤声,道:“等等,我是朝廷命官,就算我真的有罪,也需要通过三司会审,才能处置!”
“你如果动我,就算是夫子也保不了你!”
这是事实。
要想处置朝廷命官,就必须通过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机关组成三法司会审,才能判定罪行。
这是不想让朝廷上出现一言堂的情况。
然。
古砚尘熟视无睹。
他来到了许文的身前,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道:“今日我前来的目的,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杀人!”
许文瞪大了眼睛,随后还未来得及反应,天命剑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许文不敢相信。
他不甘心的尝试调动浩然正气,刚刚一冒出头来,就被残留的剑气给斩灭。
龙虎气也没有出现护体。
天命剑。
受天之命,诛杀国贼。
这是一把帝王之剑。
龙虎气护体,护的永远只是大臣。
帝王诛臣子,天经地义。
就这样。
许文只能眼睁睁的感知自己的生机正在流逝。
许党其余人,和在场的学子他们傻住了。
慢慢的。
慢慢的。
鲜血将地板染红。
许文就此失去了性命。
“噗!”
当天命剑拔出来后,还带有一滴滴血珠。
古砚尘抬起剑来,轻轻的吹落剑上的血珠。
“现在!”
“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