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安静了下来。
赶来的人。
并不算少。
足足有千余人。
此时此刻,针落可闻。
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这一切。
如果公涞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其中意义可就不同了。
古砚尘性格摆在那里。
如果是,故意针对的话,就是明知他的性格,栽赃嫁祸古砚尘,将他的名声弄臭。
这一点。
他们就无法站得住脚。
国子监。
是替大周培养官员的部门,怎么成了打压武将之子的部门,你可以瞧不起武夫,但不能不尊敬他们的身份。
他们镇守的是国门。
国子监臭了啊。
而。
古砚尘污名也得以洗刷。
许文怒极反笑,道:“首先,国子监职务,是由陛下调命,即便是祭酒,仅仅只是替陛下管理国子监罢了。”
“其次!”
“我身为督察院右都御史,与你户部更是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凭什么能够指使你,你又为何,听我指使?”
“你摆清楚自己位置,你身为三品朝廷命官,绝不能受到杀人狂徒的威胁!”
“这是耻辱!”
许文的话,有理有据。
但是。
龌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公涞急了。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看,目光更是充满着哀求,想要寻求能够解救之人。
无人施以援助之手。
许文在此,一手遮天。
公涞一咬牙道:“我手上有一封三方合作的密信,关于八商的……”
这是消息。
自然还有条件。
“休要胡言乱语!”
许文呵斥了一声,嘴中有一缕宛如利剑一般的白光,朝着公涞妻儿二人飞去。
紧接着。
其余人看见。
公涞妻儿二人缓缓倒下,失去了生机。
那是神游帝境的手段。
唇枪舌剑。
公涞愣住了。
许文冷冷的甩了一下衣袖,道:“哼,公涞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妻儿被抓,真是什么胡话都能说出来?”
“什么密信,拿出来?”
古砚尘目光微微一凝,与洪老对视了一眼。
八大商。
大周最大的商会。
倒卖物资,获取暴利。
但是。
古砚尘却在怀疑。
这八大商。
以商为名,暗中很有可能运送军需物资,和情报。
贩卖对象。
妖蛮。
妖蛮生活的地方,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有一些东西,只有在他们那里才能生长出来。
这些宝物在中原之中,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呀。
公涞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不过。
没有把柄束缚的他,倒也没有乱开口了。
形势发生了逆转。
……
不!
这是对于他们而言。
可对于古砚尘而言,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大陆。
天机楼。
几乎每年有三成的人力物力财力,全部用于长城之外,为的就是不让妖蛮入侵中原。
燕云十六州的惨剧,古砚尘并不想重演。
他前来京都,是为了调查毒害自己之人,更准确的说法是,铲除大周的毒瘤。
他倒没想到。
眼前的许党,居然和八大商牵扯在了一起?
不久前。
古砚尘从安禄山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毒害自己的妖毒,便是通过西北走私来的。
再根据公涞所言。
合作。
许党,八大商,毒害自己,倒是有点关系。
至于。
让公涞开口?
需要吗?
不需要。
只要找到密信就足以,他不开口也得开口。
死亡。
倒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此时。
天机楼的人,早已经行动了起来,前往公涞能够藏密信的地方赶去。
……
许文淡淡的看着古砚尘,心中却在细数他的罪行。
“杀朝廷命官。”
“杀百姓。”
“蔑视国子监,无视朝廷律法,更是在众圣雕像之下,屠杀学子!”
够了。
许文缓缓道:“古砚尘,目无王法,肆意屠杀国子监学子,蔑视大周律法。”
“本官在此!”
“还不速速伏诛,可少些皮肉之苦。”
许文不在言说,他要将一切危险抹杀于摇篮中,以绝对武力将一切罪行全部落实。
古砚尘伏诛。
公涞也不会再乱说什么。
至于失败?
他想都没想过。
要知道。
这里可是国子监。
是他的主场。
在主场之中,就算是牵头狗,让狗去打都能赢吧?
……
女帝寝宫。
梅花内卫汇报完毕。
上官婉儿一摆手,不满道:“这北阳世子,还真是无法无天,连朝廷命官,国子监的学子都敢杀害!”
女帝平静道:“若是,他手上有足够动手的证据呢?”
有证据。
朝廷命官,乃至于祭酒,都是死不足惜。
学子读死书,不明是非,被人用来当枪使,死有余辜,没有人会可怜他们。
有些事情。
女帝知道吗?
自然知道一些。
但她能动手吗?
根基不稳的她,倒是不容易动手。
至于四相他们,难道也不懂?
不知道趁这个机会,把那个位置换成自己人?
自然知晓。
可是呢?
朝廷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啊。
上官婉儿说道:“如果他没有呢?”
女帝淡淡一笑,道:“如果没有的话,从今以后大周再无北阳世子,只有儒道诗祖。”
上官婉儿不解。
“可是……”
“他的证据,从哪里得来的呀?”
女帝揉了揉太阳穴,很想说,你是梅花内卫还是我是梅花内卫?
……
稷下学宫。
一个儒生着急忙慌的道:“山长,小师叔下山了。”
夫子七位弟子。
年龄,所学。
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而且讲究一个有教无类。
第七弟子。
收入门下之后已经百来岁了,跟夫子读了几年书,实在是不开悟。
夫子让他爱干嘛干嘛去。
然后。
他跑去学剑了。
没想到。
既然真的让他练成了,成为当代剑仙之一。
书院内。
除夫子之外,明面上的最强之人。
夫子其他六个弟子?
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不好说。
剑名,血衣。
薛白衣。
古踏地翻身坐起,有点无奈道:“那个剑痴,不是说打死不下山吗?”
儒生苦笑道:“不知道,火急火燎的走了,理都不理我。”
古踏地一摆手,又躺了回去,道:“不理了,今天高兴,管他洪水滔天,都与我无关。”
不愧是我的侄儿。
古家也出圣人啊!
……
古砚尘笑了。
许文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他前来此处。
本来就是为了杀人。
只不过。
老是被其他人误解,倒是浪费了不少口舌。
古砚尘看了一眼公涞,天机四君子会意。
古砚尘轻笑道:“洪老,许多年不动手,有此机会,舒展舒展筋骨?”
洪老露出黄牙,猥琐一笑,道:“那公子可得离远点,免得血溅到你。”
他也起了杀心。
古砚尘轻呼一口气,将阿青往身后放了放,这才从怀里拿出了情报。
他一一细数上面名字。
“许文,杜泰,刘溃……”
“为达目的,陷害忠良,贪赃枉法,愧对百姓之信任。”
“今日!”
“尔等的好日子,到头了。”
衮衮诸公?
呵。
此刻。
众学子,听到古砚尘所说的罪行,无不惊恐。
最令人意外的是。
那些国子监的博士们,他并没有开口辩解,好似默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