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幽有些无语的看向太子妃,眼里明晃晃的指责。
都知道自己现在都未圆房,还在这里算什么能不能怀孕。
徐娇言看着这位古井无波的友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笑眯眯的替自己开脱:“这人可不是我请来的,是太子殿下请来的,每个姨娘都占卜过了,就剩下姨娘您自己了。”
既然大家都有,想必是皇宫里来的,这些年未孕,皇宫里派来了数不清的名医,送来了数不清的偏方药材,都是打着这样那样的名号。
俞清幽忙着约徐娇言打双陆,爽快的接过了婢女手里的签筒,胡乱摇了摇,清澈的秀目看向无尘:“需要妾身念什么吗?”
无尘摇摇头:“不必,您心诚则灵。”
俞清幽闻言,迅速的摇了摇,一枚竹签掉了下来。
婢女上前拾取竹签递给无尘。
无尘失望的摇摇头,将眼神投向了徐娇言。
这位姨娘似乎与太子妃关系匪浅,与之前的姨娘是不同的,一上来就告诉了她占卜的内容,但是结果要不要告诉对方,无尘有些拿不住主意。
没等无尘说什么,俞清幽却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这是当然不可能有啊,若是有了才吓人呢。
俞清幽用眼神暗示徐娇言赶紧送客,好陪自己打双陆。
其实俞清幽长得极美,不同于徐娇言这样娇艳明媚,俞清幽更像一朵寒冰深潭里的雪莲,眼角有一颗红痣,平时让她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倒是这样的生动的时候,眼角的红痣带出了一丝别样的妩媚。
无尘不禁有些走神,那抹红好似从心头划过,这样的风情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边俞清幽终于与徐娇言眼神沟通完了,将手里的竹签递还给无尘:“圣僧,您的签筒……”
无尘听着,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去接,脑子里还在回忆着自己是否与这位姨娘曾经见过。
哗啦——
签筒掉下,众人都有些错愕。
两位当事人都默默无言,一个盯着签筒发呆,一个盯着手里捞到的竹签发呆。
还是徐娇言先反应过来,赶紧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去收竹签。
无尘喃喃道:“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
这签徐娇言不懂,只知道这诗句的一点意境。
无尘像是怔住了,拿着竹签也不告别,自己缓缓的转身离去了。
徐娇言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毕竟这位五皇子现在并不是寻常身份,只得叮嘱身边的婢女道:“去派人跟着圣僧,好生把圣僧护送回去。”
一旁的俞清幽却回过神来:“娘娘,不必了,他自己能回去。”
徐娇言愕然:“你们认识吗?”
俞清幽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只是冷静的回复:“故人罢了。”
再多的俞清幽未提,徐娇言也未问。
父母亲朋之间都有秘密,更何况是朋友之间呢。
俞清幽很快提起了兴致,拉着徐娇言打起了双陆,今天势必要一决高下。
——
李行知将避暑山庄的名单递了上去,并没有何嫣嫣的名字。
皇帝和皇后并未说什么,连莲贵妃都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毕竟无尘的占卜结果已经传回了皇宫,人尽皆知何嫣嫣这个孩子怀的会很波折,虽然最后母子平安,可是孩子在母体便出了事,以后生下来总会有哪里受损。
所有人都是又相信占卜,又期许着占卜不准,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
皇后还特地派了嬷嬷一同回府,给何嫣嫣送了赏赐,传话让她好生养胎。
李行知先将马车停在偏门,这边紧挨着何嫣嫣的小院子。
嬷嬷下了马车,李行知淡淡道:“三福,帮嬷嬷把赏赐搬进去。”
见李行知并没有想一同前去的意愿,嬷嬷很有自知之明的下车,行礼叩谢太子殿下。
今日上交名单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清冽的梅花香。
自己的太子妃好似一激动便香汗满鬓,悄悄的飘过一股寒雪里的梅花香气。
李行知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太子妃,所以急于把嬷嬷和赏赐放下来,自己好赶紧回去。
马车即将行驶,却突然冲出来一道白色的消瘦身影!
马匹受惊,嘶鸣不止。
几日不见,何嫣嫣面色苍白,一身白衣如雪,再也没有了之前活泼开朗的模样。
何嫣嫣似乎也受了惊吓,此时的肚子已是很大,行动不便的何嫣嫣跌倒在地,捂着肚子颤抖起来。
当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李行知心里也涌上慌张,忙上前查看何嫣嫣的情况。
何嫣嫣美目含泪,楚楚动人,啜泣道:“是嫣嫣不好,惹得殿下不悦了,可是嫣嫣一心爱慕着太子哥哥,今日只是想见太子哥哥一面,若是见不到,每日嫣嫣都茶不思饭不想,心里痛极了。”
李行知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心,扶起何嫣嫣:“孤知道你的心意,孤派太医来给你看看。”
何嫣嫣柔弱的倚在李行知怀里:“圣僧说孩子会平安降生,可是却未说臣妾如何,臣妾怕今日不见,以后再无机会……”说着似乎是伤心的说不下去了,小声的啜泣起来。
李行知知道何嫣嫣的未尽之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何嫣嫣同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是性子娇纵了些,想至此,便不由的搂紧了怀里单薄的人儿,恍惚间,一道浓郁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李行知突然一把推开了何嫣嫣。
何嫣嫣愣住了,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太子殿下刚刚都……
李行知却冷淡道:“来人,扶侧妃娘娘回去,等太医来诊脉。”
何嫣嫣慌张的拉住李行知的袖口:“太子哥哥……嫣嫣可是哪里做错了……”
李行知微微摇头,强硬而冷漠的抽出了袖口,返回了马车。
何嫣嫣狠狠的咬住嘴角,一股铁锈味传来。
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嫣嫣焦虑的转了几圈,一反常态的没有大喊大叫,返回了院子。
李行知道:“回正屋去。”
三福小心翼翼的瞅着李行知的表情,不知道太子怎么突然变了心意:“太子殿下您怎么……”
李行知不语,三福也便不敢再问,悄声的驾着马车。
李行知冷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头,嘴上说着思念自己吃不下饭,却还有心思用那么重的熏香!
还是太子妃 身上的香味好闻……真好似体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