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死?还有气息……”
樵夫诧异地退了几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用,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请大夫要钱,买药材要钱,我一年能赚几个钱?”
“像你这样,注定命不久矣,死不了也是残废,活着是受苦,不如痛快的死。”
“你也太不机灵了。受伤了应该倒在闹市、人多的地方,说不定有哪个菩萨路过就把你救了。”
“可你偏偏倒在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头,怪谁呢?我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大好人!你安息吧!”
樵夫抱紧了柴火,逃命似的拔腿就跑。
路过的放牛娃看到这一幕,下意识以为是误入了什么凶杀现场,不由怔住了。
这时‘肇事逃逸’的樵夫正好与他来了个对视,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放牛娃吓得想喊爹娘,浑身直冒汗,但他憋住了,硬是没从牙齿里蹦出一个字。
遇到这种时候,就要装什么都没看到,以免被凶手杀人灭口。
放牛娃吞了一口唾沫,好像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手里捏着绳子转身就走。
大青牛跟在后面,极通人性地连蹄子都放轻了。
樵夫无语,“人又不是我杀的。”
但没人听见。
……
天空下起了细雨,山间雾蒙蒙的,温度持续降低,到了夜间,只会更冷。
等到雨下大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樵夫竟原路返回,披着蓑衣将玄衣女子带回了家。
他的脸上是不耐烦的神色,甚至骂骂咧咧的,怨气冲天。
他将她放到床上,开始在这间小小的草屋里翻找自己的钱和衣物。
“我去年买的那套衣服放到哪来去了……”
他东翻西找,终于在高处看见一个木制的盒子,抱下来一看,上面的锁有点生锈,他从另一个盒子里掏出钥匙,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套干净整洁的男子衣物,虽然放了快一年,但是保存地很好,看上去依然很新。
“唉,我真是歹命,本来是留着以后离开这个村子再穿的。”
他将衣服摆在一边,盒子底下露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是几两银子和一些碎银,是他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积蓄。
他盯着看了一会,一咬牙,拿着银子再度冲出屋外。
……
老村医拎着药箱子在他的带领下走进屋内,观察了一阵后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实际上,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不是这个村子的村医。她丈夫才是。
但她丈夫前几年去世了,这个村子又不能没有给别人看病的人,于是她就被赶鸭子上架,当了村医。
老妇人只是比外行懂一点,面对这么严重的伤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怕乱治病治死了人,要吃官司,也怕晚走一步,这人刚好就死了,然后被樵夫赖在自己身上。
她火急火燎地拎着自己的药箱子就往屋外走,还连连摆手,动作快得拦都拦不住。
樵夫满脸不高兴,“切!”了一句,转头看向依然雷打不动躺着的玄衣女子,结果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居然自己变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