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声音远去之后,房间里的齐言上尉轻轻笑了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活力。”
齐言话音一转,问:“秦峰,她们的背景调查好了吗?”
“已经调查了一些,但还未完全清楚。”
“说说你目前知道的。”
“苏小小是苏流云少校的女儿。”
齐言侧目:“哦?”
“如此说来,苏小小就没什么问题了,虽然苏流云那人有些不靠谱,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靠得住的。”
“那个叫江望舒的女生呢?”
秦峰语气莫名:“她是...江宜春的女儿。”
齐言倏地站起来:“是十几年前那个江宜春?”
“是。”
“哈哈哈,太好了。”齐言放开声音开怀地笑了,声音大的让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
齐言收起笑声,低声说道:“没想到江宜春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他看向秦峰:“江望舒这孩子也不用查了,她有那能耐,也是正常。”
毕竟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不优秀呢。
好半晌,齐言才从这个江宜春女儿出现的喜悦之中走了出来。
“那另一个叫做崆锦的人呢,她的背景如何?”
问到这个人,秦峰眉头瞬间皱起。
“怎么了,这人有什么不对劲?”
“查不到,”秦峰沉着声,“查不到她的任何背景,就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样。”
“这个人有问题。”这话齐言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秦峰应完就打算退下。
“等等,”齐言叫住他,“对江望舒那个孩子,你多照顾照顾。”
秦峰有些错愕地看向齐言,但很快就垂下头来:“是,齐上尉。”
江宜春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能让一向不屑于走后门的齐上尉说出这种话,就连苏流云少校的女儿都没有得到这个待遇。
~~~~~~
另一边。
江望舒和苏小小通过测试之后便前往任务台接任务。
前台惊讶地看着她们两人:“你们通过了?”
不是一张,是两张证明卡牌,那说明她们两个人竟然都通过了!
什么时候三测是那么好过的了,要知道进去的十个里面都未必有一个能过的。
“能接任务了吗?”
“能能能!”前台连忙站起身为她们服务。
游戏降临不到一个月,强者为尊的观念便已经在人群中植入,这会儿前台看到她们两个竟然都能通过,再也不敢懈怠一点。
小小上前接取任务,一切顺利,前台的态度也十分友好,但轮到江望舒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这位女士,你还没登记身份吗?”没登记身份怎么接任务啊。
她耐着性子解释:“接取任务的前提是要登记身份,相当于在系统里面建立一个虚拟账户,任务完成后奖励积分才会打进去。”
“你们可以先去登记身份信息,后面随时可以过来接任务。”
江望舒只好先去登记身份,正好陆沉渊也还没登记。
两人于是加快速度往回赶。
趁着天还没黑,今天把身份给登记了。
江望舒回到医院,陆沉渊依旧躺在那边,和离开时的位置一模一样,她脚步微顿。
恰好此时,陆沉渊听到她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撑着床板起身看她:“逛完街回来了?”
“你没事吧?”
陆沉渊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语调莫名:“你关心我?”
驴头不对马嘴,看来是没事什么事,她上前两步拉起陆沉渊:“走,去登记身份。”
刚一接触到陆沉渊的手,她就察觉不对。
这不是他正常时候的温度。
“你发烧了。”
性子变了,身子骨倒是和从前一样,一不注意就会生病,偏偏他自己还不在意。
陆沉渊想说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就见江望舒取出一个杯子放在他嘴边:“补充点电解质。”
电解质是什么,陆沉渊不知道。
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杯子在幻境中出现过,也在从前他们那段短暂却令人印象深刻的相处中出现过。
里面装着的是温度正好的蜂蜜水。
只是,她既然那么讨厌他的本来面目,又何必关心他?
或许是沾了那段日子的福气吧。
这样想着,陆沉渊便就着这个姿势喝了下去。
江望舒的动作像是做过千万次一样,熟练地让他没有一丝丝的不适,温暖的水流顺着喉咙流入胃里。
身体的疲惫褪去稍稍褪去,就连识海中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暖流淌过心间,陆沉渊垂下眼眸。
他有点嫉妒了。
~~~~~~
身份登记点。
苏小小和苏永丰等在外面,江望舒和陆沉渊在里面录入虹膜。
江望舒一切顺利,很快就录好了,但轮到陆沉渊的时候却出现问题。
“怎么了?”江望舒问。
工作人员满脸不耐烦地从操作台走出来:“怎么会没找到虹膜,一定是你位置不对。”
明明指示牌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了,还总是有人不明白。
烦死了啊啊啊!!!
男人气势汹汹地向陆沉渊走去,伸手想把他头摆正。
江望舒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你干嘛?”
还要不要手了。
那人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强制自己恢复正常的语气:“头摆正点,眼睛对着这个聚焦点。”
“好,我知道了,我来就好,你先进去。”
那人看了江望舒一眼就走了进去。
江望舒现在也不太想搭理陆沉渊,能动手绝不哔哔。
省的等会儿生气。
于是她站在陆沉渊身后,两手按住他的耳朵,抬起他的下巴放在软垫上。
动作一点也不像对待阿渊那样温柔。
“眼睛看着那个里面的绿点。”
“好。”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江望舒动作微顿。
原以为陆沉渊会不高兴,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乖巧的不像话,有点不像是之前那个强势霸道的人。
对于陆沉渊来说,他本不是愿意任人摆布的人,他只是有些嫉妒,即使他知道这嫉妒来的有些可笑。
他的神识来源于他,是他本身。
但小骨头不这么认为。
她虽然嘴上不说,却依旧把他们当成是两个不同的人,甚至...讨厌现在的他。
陆沉渊心底有些黯然。
他也想如同稚儿一般,只要红红眼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
痴心妄想。
世人不会怜他弱小,不会念他善行,只会利用他,仇恨他,厌恶他。
只有强大,只有戴上面具,只有对所有人警惕,才能活下去。
这个面具他戴了三千多年,和他的皮肉粘连到一起,他没有办法做到一下子就摘下来。
可他想努力摘下来,至少在面对小骨头的时候,他该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小骨头是值得的,陆沉渊这么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