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握住他的手掌，在她握上的那一刻，黑气骤然消失。
她舒了口气，好言相劝：“你别冲动啊，现在杀了这个老板，不利于你复仇。”
陆沉渊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随后问道：“怎么说？”
“你想啊，你现在杀了这个老板，不就变成大街上的显眼包了吗。”
“到时候被你仇人发现，岂不是打草惊蛇？”
陆沉渊不懂什么叫显眼包，不过大体意思还是明白，他撩起眼帘，语气狂妄：“那群杂碎还不至于让本座畏首畏尾。”
“是是是，我们主上最霸气了。”霸气侧漏了都。
江望舒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
“怎么了？”江望舒回头不解。
陆沉渊目光落在她被轻纱裹住的手臂上，很快侧过头去：“换了它。”
来了来了。
江望舒心里高兴，她预想的情节终于来了。
双手抱胸，抬起下巴，斜眼看他：“皮囊而已，何必在意这些。”
陆沉渊：“......”
他气极反笑，反手捏住江望舒手腕：“那就都换了。”
顿了顿，补充道：“我也换。”
最后两人都换上一件十分简单普通的衣服。
如果不是样貌撑着，落在人群里别人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
陆沉渊扔了一锭金子给老板，抬步就要离开。
“等等！”
江望舒把这锭金子拿回来，向老板伸出手，提醒他：“你还没找钱呢？”
老板打算耍赖，说他们这两锭金子正好可以买这两件衣服。
反正看这两人样子，估计是哪个大家族里跑出来的公子小姐，不知道物价。
这两锭金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他正要开口，就对上陆沉渊轻飘飘的目光。
像看死人一般。
江望舒只见到成衣店老板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额头冒汗，面如土色，就像她是个吃人的怪兽一般。
哆哆嗦嗦地把两锭金子还给他们：“不...不用钱，送你们了。”
江望舒：“？？？”
不至于吧，她没那么凶残啊。
她接过老板还给她的两锭金子，想了想，掰下一小块放在桌上，对他笑了笑：“买东西是要付钱的，这小块金子够吗？”
她想她的表情已经足够和善了，但没想到老板盯着那块被掰断的金子，眼睛都直了。
惊恐地看着她结结巴巴道：“够，够，太够了。”
出门之后，江望舒不解地问陆沉渊：“我很吓人吗？”
陆沉渊懒懒地勾唇一笑，正要说话，天空中一柄飞剑划过。
他神色顿时一变。
“走吧。”
陆沉渊搂着她的腰跟在那柄剑之后。
飞了大约一刻钟，前方飞剑在一个竹林中停下。
竹林中落座着一栋竹屋。
那人停下之后，十分恭敬地在门口鞠躬，并说道：“师父，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进来。”
回答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那人进去之后，许久没有声音，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啊——”
“师父，师父为何要...啊——”
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这便是你找来的东西？”
寂静了片刻之后，惊慌的声音出现。
“师父，师父——徒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师父，请再给徒儿一次机会——”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不知是否是里面的人做了什么，没多久，身后就飞来一个人。
江望舒见着他在他们面前飞过，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着急忙慌地赶过去，随后拖出一具尸体出来。
这一幕有点熟悉。
和她之前变成鸟儿的幻境太像了，
一样的虐杀，一样的恐怖。
只是里面人的声音不太一样。
等拖着尸体的那人离开之后，陆沉渊抬手一挥，一个无形的结界把这片区域笼罩。
结界布好之后，他手一挥，十分嚣张地把人房顶给掀了。
“谁？”
下一秒，万千飞剑向他们攻击过来。
陆沉渊毫不畏惧，冷哼一声随手抓住其中一把。
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些飞剑就像铁块一样被击落在地。
剑阵破了之后，陆沉渊搂着江望舒施施然落在那人面前。
最后把手中的剑像扔垃圾一样，扔到那人面前。
江望舒顺着剑，终于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苍老的满身皮肤耷拉下来，像一棵枯木的老人，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平静中带着阴狠。
明明屋顶都被人掀翻了，但却像没看到一样，审视地看着他们，就像看一个待宰的猪羊一样。
江望舒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有些毛毛的。
她不怕敌人强大，就面对变态的敌人，总是生理上会有些不适。
那人幽幽道：“你们是何人？”
“是你爹。”
这话可不是江望舒说的。
她看着陆沉渊：“喂，你把我台词抢了。”
陆沉渊勾唇笑笑：“是吗？下次让你来讲。”
他也不知为何会冒出这句话，只是下意识就那么回了。
那人见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竟是怒了。
他瞪着浑浊的双眼，狠厉道：“找死！”
说着手掌拍地，平整的地面开始剧烈抖动。
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骚动着，破土而出。
江望舒定睛一看，竟是一些浑身冒着黑气的人。
不对，不是人，是尸体。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人的气息，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那人见到这些行尸走肉，目光里竟带着慈爱的光芒，他看着陆沉渊两人，就像看到孩子们的朋友一样。
诡异地说道：“朋友来了，孩子们，好好跟他们玩玩吧。”
“记住，别太快弄死了。”
随后两指之间出现一张符箓，以极快的速度撕开。
空间开始扭曲。
那人竟直接消失在眼前。
“他跑了？”
陆沉渊气定神闲，懒散地勾起嘴角：“跑不了。”
这片区域已经完全被混沌空间笼罩，就算那人用了十分难得的穿梭符，也跑不出去。
果然，他话刚说完，那人就在竹林不远处狼狈的出现。
这一次出现，他终于不再镇定，而是带着些许慌乱问：“你们是谁？”
“是你爹。”
“杀你的人。”
江望舒和陆沉渊同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