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毕竟是甜品店招牌，班里挺多人点。
苏冉冉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收回目光。
一个月时间，苏冉冉把甜品店的奶茶尝了个遍，每次她说不要，萧飞便道：“第二杯半价，我也喝不完。”顿了顿，又说：“杨费最近在减肥。”
杨费自从跟方圆比完身高和体重，下定决心要减肥，再者，吃多了容易犯困。
苏冉冉知晓这事，忍不住地小心试探：“你可以给别人。”
“别人？”萧飞想了想，“方圆也在减肥。”
苏冉冉其实想说刘诗婕，但刘诗婕好像只喝咖啡，经常来找萧飞请教问题的时候，也给他一杯，萧飞谢谢她，然后说自己不爱喝咖啡，还给了她。
刘诗婕生来骄傲，纵使追人，也不会放低姿态，同样不会放弃。
苏冉冉便接了奶茶。
*
苏冉冉依稀有考前综合症，连着失眠几天。
又养成了生物钟，早上六点准时醒，导致睡眠不足，上课画画时，手在动，精神已经进入休眠状态。
这种状态在画室是常态，所以大家不会大惊小怪。
杨费比她厉害，有天，他站着看老师给其他同学改画，突然打开了呼噜。
方圆笑完杨费，潜心给苏冉冉支招：“听舒缓的音乐试试？我有歌单，回去分享给你。”
晚上，苏冉冉听了方圆分享的舒缓歌单，无效。
她苦闷地摁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她的面庞，眯着眼看时间——凌晨两点。
一旦想到考试就心慌，心里又闷又堵。
她试着玩手机，看刘雪松的速写教学，又看了会，依旧无效。
这时，相册更新完成，自动打开，视野中出现萧飞唱《稻香》的视频，她点开，设置成循环播放。
手机壳朝上，渗出些许光亮。
而听歌的人，唇角噙着甜丝丝的笑，渐渐入梦。
一夜好梦。
只是手机烫手。
后来，苏冉冉查了许多攻略，将视频音频提取出来，存一份在云盘里，顺便把和萧飞有关的照片存进去，设置一个不怎明显的文件名：阿飞。
之后每天，她都听着萧飞的歌声入睡，一遍遍单曲循环，听不腻般。
*
九月底。
美院班抽出一天进行了随堂考，打完分数，第二天的课上，未郅谦眼底一片冰凉，将所有人的作品摆在地面，手拿一根长长的棍，挨个点评。
苏冉冉看到她的画，被震慑了下，70分。
很低很低。
她全程两只手相握，搅成一团，只管点头。
最后，未郅谦统一说：“联考的成绩是五位老师打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和一个最高分，取平均值，只会比现在的成绩低。”
“画成这样，怎么参加联考？”
大家成绩普遍不好，情绪稳定的未郅谦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画室里安静的可怕。
未郅谦掐了掐眉心，平静下来。
“都别扔，拿回去好好找找不足，再看看优秀同学的作品，互相学习。”
未郅谦指着第一横排的画：“班长把这几张贴在墙上，休息十分钟，准备上课。”
天气降温极速，未郅谦穿上黑色风衣，拉开门出去，想方法。
苏冉冉默默拿着画，神情抑郁。
随即，公布了色彩成绩，她考89分，仅次于萧飞，速写79分，中等，总分238，等级要根据每年的分数线才能定。
她始终盯着素描考试那张画，逐逐放空，压抑的心情没得到一点缓解。
想不通为何越画越倒退。
她的努力好像付之东流了……
心一累，身体的疲累便会加剧。
萧飞起身，往前眺望，从暖气片上面拿过杨费的零食箱，翻了翻。
“飞哥你想吃啥直接问我就成了，反正都是你买的，嘿嘿。”杨费话语轻快，但脸上不见笑。
萧飞把零食箱放回去，只拿了一包水果硬糖，拆开，每个味道的各挑一颗，置于掌心，平移到苏冉冉眼前：“不开心就吃点甜的。”
苏冉冉定定看着糖，余光早已飘远。
“挑一个吧，小助理。”萧飞等了会儿，又往前递了递，“选不出来？那就都拿着吧。”
苏冉冉立刻捏了一颗：“谢谢，班长。”
“我也不开心。”方圆烦恼地碎碎念，也得到一颗糖。
杨费扔给她的，并说：“杨总赏你的！”
方圆：“……”
方圆拿起糖：“杨总太小气了吧。”
“小气？”这下，杨费把一筐零食扔给她。
方圆瞪大眼：“杨总慷慨！”
方圆抱着零食细致观赏，杨费后悔了……
气氛仍低沉，萧飞便起来雨露均沾地给每个人发糖。
苏冉冉拆开糖放进口中，青苹果的甜溢满唇齿间，心情，貌似好了点点。
好一会后，萧飞回来坐下，扯过甜品店的菜单，问她：“都尝过一遍了，觉得哪杯最好喝？”
“都很好喝。”苏冉冉实话实说，末了慢慢吞吞道，“各有各的好。”
“是吧。”萧飞轻缓地说，“就像你语文很好，色彩很好，差两分就超过班长了呀，班长说了，下次超过他，有奖励。”
苏冉冉眼睛不经意地亮了亮。
“是什么？”
“我问问班长啊。”萧飞单手抚着胸膛，闭眼点头，再睁眼，身子往她那头倾斜，声音压得颇低，一字一顿，“班长说，保、密。”
苏冉冉右耳似有电流，渗入心间，涌出丝丝麻麻之意，右耳和右肩同时靠拢，夹了夹。
萧飞观察苏冉冉的唇形，以免错过她低声的言语，发觉女孩唇角缀着极小幅度的笑弧。
他随之笑了。
前座，杨费冥想完，才消停一刻，扭头找萧飞，语气受伤：“飞哥，也给我整抑郁了，我三科都好差，简直离了个特朗谱。”
一个猛男突然之间，忧伤到泪花在眼眶打转。
萧飞丢给他一包纸：“怎么？我也来哄哄你？”
苏冉冉瞠目。
萧飞刚才是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