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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蹇硕之死(1 / 1)


“在。”潘隐说。

董卓问:“蹇硕怎么死的?”

“一刀劈为两节,然后被砍为肉泥。”潘隐心有余悸,潸然泪下,“太惨了,令人肝肠寸断。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连这么好的人也谋杀了。”

何太后低声嘟囔:“猫哭老鼠,心肠歹毒。”

蹇硕被潘隐所害?吕布耳朵灵敏,问谁是猫。

何太后不答,只说,慢慢看人耍猴、猴耍人。

远处,袁绍低声说,我当初杀光太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曹操叹口气,说这些阉人真恶心。

该死。

“三公会审,高悬明镜。”李孝儒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潘隐,看到了吗,证人多如牛毛,你若敢说出一句假话,砍为肉泥。”

潘隐表示,一定说真话。

董卓问:“你清楚,蹇硕,是丁原在幕后指挥,谋杀掉的吗?”

“不清楚。”潘隐答。

何太后哼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说,低声爆粗口:

恬不知耻的骗子,猪狗不如。

闻听此言,吕布猜何太后知道蹇硕之死一些内幕,内幕里,潘隐是重要角色。担心何太后不愿道出内幕,问也白问,只能按捺住好奇心,默然不语。

但听董卓问:

“别急,仔细想想再答复。丁原派张扬率兵一千,进入西园军蹇硕帐下,他有没有可能在企图谋杀灵帝的同时,试图谋杀掉灵帝的心腹爱将蹇硕?”

潘隐瞟一眼丁原,陷入沉思,良久,答复:“有可能,只是有可能,但谁也没法肯定。”

李孝儒插嘴:

潘隐,你是蹇硕的司马,张扬都不得不做你的副司马。可见,蹇硕对你有多好。你不想为蹇硕之死做点事吗?

潘隐眼泪巴萨道:“想,可小人无能,能做什么呢。”

闻听此言,吕布心想董李二人难道为了置丁原于死地,企图迫使潘隐做伪证?闪念到此,身子一纵,越过两三丈空间,来到潘隐面前,喝问:

“潘隐,少啰嗦,你直接回答,蹇硕是被我家丁将军谋杀的吗?”

“这个……我真……真不知道。”潘隐吓得语无伦次。

“奉先,你是战神,别吓着证人。”董卓对吕布露出慈父般的笑脸,然后转向潘隐,“不知道丁原是否谋划刺杀蹇硕没关系。你说,估计是谁谋杀了蹇硕。”

潘隐摇摇头:“此事非同小可,不敢估计。”

丁原长出一口气。

吕布说:“潘隐不能证明丁将军谋杀蹇硕,我家明公,可当庭释放。”

“奉先,你说得对了一半。”董卓赔笑道,“潘隐不知道,张扬也不知道吗?等张扬回洛阳之后,再决定是否释放行不行。”

吕布无言以对。

自己是皇帝侍卫官,按汉律在这种场合没有发言权,偶尔能插嘴就不错了。过度干涉,难免让旁听席众官误以为我与恃强凌弱的董卓,是一路货色。只好闭嘴,看李孝儒、董卓能继续耍出什么花招。

李孝儒转换话题,叹气道:“蹇硕,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拥立二皇子为帝。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身份。”

要说蹇硕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潘隐向李孝儒投去一眼蔑视,朗声道:“蹇硕是宦者的骄傲,连张让、赵忠也比不了。”

李孝儒表示,愿闻其详。

蹇硕从小黄门提为西园军元帅,这很不容易。张让、赵忠贵为皇帝干爹干妈,但在大将军面前,终究不过是一个太监。蹇硕则不然,有权指挥大将军。

听到这里,吕布忍无可忍,朗声说:“扯远了。鸡皮蒜毛的事,何足道哉。”

“奉先,你急什么?听听有什么关系。”董卓说,“潘隐,说点来劲的事。”

“什么事才来劲?”潘隐问。

董卓说:“我问你,灵帝就算给了蹇硕指挥大将军的权力,然而,蹇硕也没资格拥立二皇子为帝啊。”

“董将军,恕我直言,你太小看蹇硕了,他可能是灵帝托孤之臣。”潘隐说。

托孤之臣,灵帝把哪位皇子托付给蹇硕了?

潘隐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问题,不但刺激,而且惊天动地。

等全场安静下来,李孝儒朗声道:

“有可能?此乃天大的事,不能胡说八道。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臆测,当心诛三族。”

小黄门,能被皇帝委以如此重任,说明有过人之处。

禁中大事,岂能外传?蹇硕若做不到守口如瓶,怎么可能担任西园军统帅,手握指挥大将军的特权?

潘隐说,在灵帝驾崩那日,自己是在蹇硕痛苦得昏迷般的呓语中,听到了几个断断续续的词,拼凑起来的大意是,托付蹇硕——

立二皇子刘协,为帝。

此言一出,众官皆惊。假如属实,那么意味着当今天子刘辩的继位,违背了灵帝的遗愿。

是非法的。

何太后激动万分:“狗贼,再敢胡说八道,哀家把你跟蹇硕的老底子都翻出来。证据!你说蹇硕可能是托孤之臣,拿灵帝遗诏来看。”

闻听此言,吕布心里发凉。

蹇硕若真是托孤之臣,意味着刘协才该做皇帝,刘辩很难保住。保不住刘辩,何太后就不会以身相许。于是方寸大乱,呵斥潘隐:

“遗诏拿不出来,遗言能否拿出来?”

“小人该死,请太后、吕将军饶命。”潘隐跪地磕头。

李孝儒朗声道:“太后、吕将军别急,即使潘隐所言不假,大将军违逆了灵帝遗愿,然而他已经作古,不宜追诉。大将军没事,太后不必动怒。”

旁听席诸官点头称是,但却低声为刘协鸣不平。

“我只想知道,蹇硕之死的结果。”董卓几步跳到旁听席面前,大声问,“诸公,你们是否有良心,想知道蹇硕死于何人之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众官都说:“想。”

突然,何太后按住肚子喊痛,挣扎着站起,尚未直立,往后便倒,似已昏厥。

吕布手疾眼快,一手把她搂住,一手掐她人中。

“妈妈,你怎么了?”刘辩手足无措,轻车熟路地哭泣。

李孝儒大叫:“快,传御医。”

此时此刻,何太后心里汹涌澎湃,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喊:“不要让潘隐再胡说八道。”

第一次与何太后零距离接触,吕布鼻孔满是香料怪异的味道,莫名其妙想如厕,撒泡小的便便,给饲养植物的土地增加点肥效。

何太后吩咐休庭,命吕布送自己回宫。

正被扑朔迷离的谋杀案吸引,吕布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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