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个锤子,既来之则安之。
咋个先自救,后救丁原?
前世,喜欢看武打、悬疑片。成为这种类型的主角很不好耍,很难受。
麻烦大了。
弄清楚丁原惹到了哪个不该惹的人,再做道理。
要得。
就这么弄。
闪念到此,吕布儒雅说:
“丁原将军若有得罪之处……我吕布……在此赔个不是……对不起。”
门将冷声问:
“替主官道歉,你啥资格?”
……
去年三月,丁原任并州刺史,喜闻五原郡有高士。
那高士出身寒微,不求闻达于诸侯,隐居于九原县游龙岗,躬耕陇亩,自称“游龙懒虫”。
得他一人,可安天下。
丁原派人联系,遇冷。
亲自访贤。
穿过竹林,但见岗上站株千年古松,郁郁葱葱,树下拱了座小石桥,桥下小河流淌着清水,河边造十几间茅屋,高大雄伟。
丁原肃立,轻叩篱笆门。
书僮开门,说主人有请。
丁原走进院坝,但见一人:
二十八九岁,脚蹬牛皮草鞋,肩披麻布袍,头戴麻布巾,站在白玉兰下闭目闻香,轻摇羽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他,正是传说中的高士:
吕布。
吕布迎客进屋,分宾主落座。
二人一见如故。
丁原有武勇,善骑射,阅人无数,感觉吕布文采飞扬,不露痕迹亲自做了武艺测试,觉得膂力、箭术深不可测。
判断吕布确属天选之才。
于是诚邀出山。
吕布拒绝道:
“九原野人,疏懒成性,苟活于乱世,坐井望天,承蒙将军枉顾,惶恐之至,岂敢妄做天下事。”
丁原回到屯兵处,一夜未眠。
苦思良策,几日后,他带着贵重礼物再次访贤,不巧吕布外出,只能悻悻而归,留下书信一封,强调一点:
小隐于野,大隐于军。
半月后,哨马探到吕布已回家。丁原当即就沐浴更衣。
三顾茅庐。
下拜哭泣,诚恳指出:
你有扭转乾坤之力,应该锦衣玉食。终老野外,我身为地方军事行政长官,不干预,必遭天谴,决定让你享用:
二日一休沐。
吏员五日一休沐归谒亲、卖官鬻爵,乃大背景。
不花一文钱,可得如此优厚待遇,吕布弯腰把丁原扶起,欲言又止。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突然,一五岁女孩从隔壁跑过来,踮起脚尖对吕布耳语:“爸爸,妈妈说,想过一下文官夫人的瘾。”
吕布蹲下,亲亲小女孩的额头,还以耳语:
“安排。”
声音太小,丁原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只见吕布一反常态:
“奉先多谢将军抬举,不嫌鄙陋,愿效犬马之劳。”
特别表示,想做文官。
本来在东汉官制,对佐吏来说,才华轮不到自己雪藏,雪藏是主官的特权。换句话说:
主官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听到这个择业志愿,丁原只能放弃让吕布做武将的理想:
以吕布为主簿。
后来混熟,丁原才知道一句话让吕布折腰,原因很震撼:
其妻魏妍,得了不治之症。
仅能活两年。
丁原赞赏这种恩爱情分,常邀吕布一家三口到家玩,也经常去吕布家串门。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
这种主官与佐吏的关系,很亲密,被《三国志》记载为:
大见亲待。
被《三国演义》杜撰为:
义父义子。
战友情,让吕布百感交集。
见吕布发愣,门将阴阳怪气道:“你这穷鬼没钱买官,但有断袖之宠。魄门患病,不宜骑马上战场。”
“你。”
“你,你你你要知道丁原冒犯了谁,当心吓破蛋黄。”
“冒犯了哪个?”吕布趁机问。
“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他。”门将不屑地说。
何方神圣,这样牛批?
真的假的?
作为穿越生物,不可自暴自弃。我必须自信自强自立。自己既是自己的后人,也是自己的先人。
尊奉先人。
尊重自己。为了拖延时间,到麻沸散药力失效,吕布没话找话:
“我躬耕陇亩……丁将军曾三顾茅庐……下拜……我出山后,他与我亲如兄弟……”
那门将随地吐痰:
“将军给下等人跪下而拜,有失军格,难怪有人要杀他,他该死。”
谁要杀他?
凭啥?
没得到答复,吕布用狠话刺激:“谁敢伤丁将军一毛……”
“怎样?”
“毛债血偿。”吕布脸色苍白,口气显得虚弱无力。
门将倒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下令:
“来呀,先伤几条下等人的毛。”
士兵甲、士兵乙抽出腰刀就剃,士兵丙伸出拇、食二指,直接扯。
面对邪恶,吕布莫可奈何。
心里粗俗地乱骂。
“泥娃娃自身难保。”门将嫌士兵们碍手碍脚,几拳打开,“也不搞清楚,谁伤丁原。”
吕布顺势而问:
“哪个?”
照旧没得到答复。
吕布心急如焚,道:
“哪个敢伤丁将军……我变厉鬼都饶不了他。”
士兵们满脸不屑。
第三条绳子,被不信邪的门将亲手套上了的吕布脖子:
“想变厉鬼,我成全你好了。”
三条绳子,捆绑得结结实实。
吕布恐怖之极。
寻找救命稻草,但见瘦长文吏紧张兮兮,欲言又止,仿佛想为自己说情。
门官发力于杠杆臂。
转动轴,启动。
颈子的麻绳已拉直,第二次生命的终结,开始了倒计时?
幻觉、实觉提前出现。
妻、女的笑脸,在眼前快闪。对她们断供,是最大的痛。
吕布忍不住大喊:
“放我出去,别耽误我养家。”
门将讪笑表示:
能活着出去,你有两种养家的方式。
我认识皇帝身边一个都尉官,可带你进宫。你若把美艳的太后侍候好,一日所得赏钱,够全家吃十年。
满嘴流油。
我还认识一个校尉官,家里也有钱,喜欢帮忙养别人的妻子……你妻子会不会很挑食,有的肉不愿吃?
在记忆中,前世之妻与自己多恩爱,不太清晰。
今生所得妻子的爱,显得弥足珍贵。
珍贵之极。
听到今妻受辱的话,心里自然火大。
嘣。
直拳打出。
介入对方的厚嘴唇、介出后脑勺——可惜,这仍然是臆想中的画面。
画面很爽,令他沮丧。
沮丧到憎恨前妻,把自己推下了这深坑。
“还是让我一边审、一边录口供,你带兵出去忙吧。”瘦长文吏过来阻挡,畏畏缩缩劝门将。
啪。
门将一手扳杠杆臂,一手打出一耳光。
瘦长文吏捂住脸,回到案几后为自己伤悲,也为吕布掬把同情泪。不一会儿,只见吕布被拉得窒息,陷入昏迷。
门将回扳杠杆臂,示意用凉水。
吕布被泼醒,高声怒骂:
“阉党余孽……让我死个明白。
“你是哪家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