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总是觉得不快,于是她撒开了乔将军。
他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他以为是他的话奏效,乔嫣良只是忌惮他所说的才在大放厥词。
不由得怒火万丈,此子不能留。
他打算带人先离开乔嫣良的院子,日后找机会迫害她。
脚刚要踏离院子,院门起一阵怪异的风,“啪”地关上了。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门关得死死的,他用尽全力踹了一脚,竟然纹丝不动。
心跳瞬间漏跳几拍,他听到她的声音,扭头骇然地盯着她。
那张肖似生母的脸庞,潋滟的笑,他失神,他以为是乔梁泊生母来索魂了,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某一时刻,人老了,糊涂了,忘记这是青天白日,忘记这是在谁的院子里。
他扑通一声跪下:“我错了,我这就让她离开,这就让她离开……”
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羞愤难当,拔刀就要将乔梁泊砍死。
这是他心底的晦暗与自卑,谁都不能提及的,他最恨的就是那个在神坛中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女人。
他猩红了眼,回味起不堪的过往,濒死的感受让他恨意翻涌,他不想让人想起他是个靠着女人从泥潭爬上高台的小子。
乔嫣良早就看穿他的自卑了,人性的肮脏和扭曲。
他和那个情妇还有那两个孩子本就是同根的东西,污秽不堪。
她为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感到深深的耻辱。
“真恶心。”
她淡淡地说,在他攻过来之际她杀掉了旁边两个家丁。
她今日要大开杀戒,好好地用手中的剑剁出肉沫绽以血花。
她拎起离乔将军最近的一个家丁,剑尖挑断他的颈动脉,朝乔将军喷去,那人不断挣扎,不断挣扎,她抓着他,一边轻松恣意地躲闪着乔将军直逼身前的剑,一边高高举起那人,人血喷得他浑身都是,血顺着她的手流进袖子里,她大笑着。
那些家丁拔起刀一齐向她砍去。
那人就被劈成几截,喷溅得她满脸的血,她因兴奋眯起的眼睛透着疯狂,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你疯了吗?”
“父亲,您老了,身手大不如从前了,心里很不甘吧。”
她轻叹。
“我老了了,我早就老了,前年那场仗让我内伤久久未愈,若不是如此,在今日你绝没有站在我面前说话的份!”他满脸是血分明又惊恐又愤恨,但愤恨盖过了惊恐,他一向喜欢向别人证明自己。
“不,不对,你和你现在的妻儿一样,都是废物,没有我娘,你绝对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只能一辈子当个无名小卒。”
她直白的剖开他内心最恐惧直面的假设,他今日的荣耀,不是他一个人努力一辈子可以成就的。
她皱眉想了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更有意思呢。
于是她便请了一个家丁出来,在那家丁额叶前绑入灵气,让他去请乔莹敏,乔恩敏,还有那两人的生母一起来看出热闹的戏。
“你可别盲目忠心,好好想想你要是不按我的要求去做,会发生什么吧。”她抿唇淡淡微笑。
“畜生,你不许这么做,你这个畜生!阿武,你今日胆敢把夫人小姐他们叫到这院里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晚了,如果他是一个完全效忠于乔将军的仆人,或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甘愿舍生取义,那么他的妻儿不会发生什么,那她就暂且放过她们一马。
可惜这个仆人不是一个完全忠心有大义的人,人为谋求利益最大化而活,这本是没错的。
那母子三人一进来看到满院子的血雾喷溅和不断飞洒的肉沫,陈在地上软烂黏糊的碎肉糜。
面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下去,两股战战,只看到地上三团水渍洇开来。
她剁了地上那几个家丁的肉,命人准备了些饺子皮和佐料,用灵力将所有人定住,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凡人,眼睁睁的看着乔嫣良指骨纤长,动作优美地包起了人肉饺子。
乔将军心中的恐怖已经像是逃离不了的死亡枷锁将他禁锢,他逐渐适应这种感受,大脑乱作一团反而在思考。
他就说为什么自己打不过乔梁泊,在他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原来他压根不是人,已经是妖魔之躯,是他娘让他来复仇了,是他娘来找他索命了。
她把饺子一半弄做生的,一半弄做熟的,均匀地塞进这一家四口的嘴里。
他们呜呜咽咽,涕泪交替,眼里透着痴呆和绝望。
“好好尝尝,这些肉可比你们的要干净多了。”
她的院子成为了无边的地狱,处于门外倾听声响的下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府外人尽皆知。
大家都说乔家大少爷疯魔了,出征回来后便弑亲。
平民们茶余饭后的休闲就是将只言片语扩充塑造成各种不同的故事,则有人通过乔梁泊过去在乔家不受尊敬,处处遭人排挤 ,生母被未过门的外室和蛇蝎心肠的父亲害死等传闻,近乎还原成了故事真相,而人们也偏好于这改版得逻辑完整的故事。
乔嫣良松开了他们身上的禁锢,察觉到自己浑身松懈能够活动喘息的一家死口抠着嗓子眼呕吐起来。
“杂种!你这个杂种!”乔恩敏从腰里摸出做得精致贵气的梅花飞刀,全力一掷直夺她命门。
“恩儿!别……”乔父恐惧大喊,来不及了。
在空中狠厉破风的梅花飞刀泛着漂亮的冷光,兜了个圈朝乔恩敏飞射过去,直接嵌入他的左眼,滋滋旋转着,血花飞溅,喷得旁边的人浑身血星点点,就像荼靡散开的梅花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乔恩敏杀猪一样的惨叫嘶鸣不绝于耳。
“恩儿啊!!!我的恩儿,毒妇生的下贱种你不得好死!”继母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扑上前将她的儿子紧紧抱在怀中。
“母亲……我好冷啊母亲……”他痛得冷汗交替,意识不清,呢喃着。
“贱妇,和无能男,你两野合的孩子是真真正正的杂种,我母亲是名门正统大小姐,不像你们这种骨子里流着脏血的贱货。”乔嫣良快步朝他们走去,怒目圆睁,面色冰冷,边走边说。
逼近继母面前抓住她精致的发饰,将她头发牵扯着头皮直逼面前,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继母疼得毫无反抗之力,嘴里不断吐出辱骂她母亲的话语,乔嫣良抬起另一只手,不断重重往她脸上扇巴掌。
丢在地上一脚一脚地踹她的嘴,将她牙齿都踹得脱落,血混合着粘液,踹到她叫不出声为止。
下一个就是乔将军,她冷冷地看着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爬行的乔父,一脚接一脚地踢着他的脑袋,直到他脖颈变得松软,生生被踢断了头,滚落到了一边。
现在只剩已经昏死过去毫无知觉的乔恩敏和跪在地上哭着求她的乔莹敏了。
还不够,她恣意地大笑,身上和脸上的血让她看起来像茹毛饮血的怪物。
李世纪赶到乔府,他想知道那闹得沸沸扬扬的风雨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是谁的恶作剧。
似乎预料到他会来,那院门不用他推,便自己打开了。
而里面的场景则深深震撼了他,这是何等血腥恐怖的场景,他偷偷藏在心底的心尖痣,一身血煞,看起来何等残暴,白衣衬得她清冷孤高,身上喷溅得斑驳的血和则让她看起来俨然是一个行走人间的修罗。
这满院的人,在她大开杀戒后沦为剑下亡魂,那一家四口四肢每个关节被拆卸,躯干被拦腰斩断,腹上各自顶着一颗毫无血色的人头。
乔梁泊的剑上还滴着血,却已双眼空洞,毫无生息。
他痛苦地揽住她离魂的身体,无论如何也唤不醒,痛苦和压抑的爱意喷薄而出。
此时此刻的乔嫣良心里憋着股怒意,原本她就快要将李世纪大卸八块了,但是那股熟悉的意识又让她眼前一花,场景回到了原来那道长廊。
龙息就在她面前,抖动着尾巴。
她伸手就要抓住,下一刻那龙息就蹿到前方。
她也飞蹿了出去,在那漆黑的尽头看到冉冉流动的紫烟。
“原来,龙息最后会跑到这来。”她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缭绕在身旁的紫烟。
而下一秒,那抹调皮的龙息又出现了,比周围龙息的紫色要更深,她伸出手,想看看它会不会停在自己手心里,亲近自己。
龙息不明就里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指尖。
她的身体又感受到了被大量灌输气浪,是来自外界的,让她的神识也跟着痛。
她能感受到周围还是黑的,但不是刚才那道长廊尽头了,而是在另一个空间。
空间交替的时候是会在脑海形成残像的。
她看到了在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朵小花,初见时长得纤弱又可怜,叶片是和龙血藤叶片长得差不多的黑色小花,承载不了太多的龙息,像沙漏一样稀疏地从花瓣上垂落。
这一切就发生在她第一次被动引气入体之后,第一次萌生要自己修炼的想法时。
那朵花现在花茎已经粗壮许多了,花瓣阴晦如墨,从四周沁入空间让她几乎快看不到的龙息,那朵花有条不紊地吸收着龙息,还转过“脸庞”向她打招呼。
她一时之间有些傻眼。
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它和龙血藤有几分像,现在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说出这株花和龙血藤有七八分的相似,除了植株类型上有所不同外。
“主人……”极其细弱的声音从花蕊传出 它声音破碎地模仿着人类说话,三根纤长的花丝摩擦颤抖着。
“你是什么东西?”她平静地问。
“主人……”它很费力地说话。
“主人……主人……”它似乎就只会这一句,一直不断地重复着。
三根细韧柔弱的花丝向她伸来,她轻轻避开。
那花颤抖着再次喊出:“主人……”好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般。
透明的花丝颤巍巍地靠近着她,缠住了她的手,从手里隐没,裸露在外的透明花丝像管子一样,从里面源源不断冒出紫色流体,在她体内攀爬,将她身体内部从上到下都缠住了,然后慢慢融化。
她意识到有一股力量,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疼痛,细密的疼痛,她在这空间里挣扎,翻滚,身体从血脉里开始彻底发生改变。
紫色的气和她的血在一起流动,交融。
冥冥中,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开辟了极大空间,筑基符印在她脑海形成,脑海内一下涌进磅礴而纯粹的灵气,比以往的灵气要更干净,在她脑海的空间里形成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
曾经划分为多个域值的空间融为一体,她清晰的看到,有土地形成,那株黑色的花就生长在土地之上。
脑海里的筑基符印又增加了一个,筑基二层了。
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意识出游不在身体上的时候,身体居然还在修炼。
恍如隔世,她正准备将意识放到自己体内探查的时候,脑海内一阵白光闪过。
脑内传来一道声音:“变种神兽墨龙已通过您的主仆契约,恭喜变种神兽墨龙成为您的主人,主仆关系中的主契约多少仆都无限制,取决于自身实力,主仆关系中的仆一生只能认一个主,啊……不过还真有意思,龙这种生物基本上没人敢冒险去契约,因为有极大可能被反制,就像您这样……那就祝您生活愉快。”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在她修炼的时候那只死龙趁人之危?她就这样变成一条龙的仆人了?
她突然就听到了非常稚嫩陌生的声音响起:“墨墨的角角好凉好舒服,喜欢。”
她一头雾水的睁开双眼,熟悉的老地方,龙的住处,它种的龙血藤长得很多,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龙血藤爬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上。
那头该死的巨龙和一条大白蛇玩在一块,两龙笑语不断。
她面色复杂地盯着那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白蛇,因为她感受到了主仆契约在它身上。
它是谁?
“你终于修炼结束了,你这次修炼了足足一年多,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好无聊哦。”
系统说着,给她报出筑基二层后自己解锁新功能都内容,她打断了系统播报。
“我被那条蛇契约了主仆关系。”
“什么时候?你好厉害啊!”没搞清楚状况的系统由衷地赞叹道。
“不知道,是被契约的那一个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就是那条蛇的仆人 。”
她冷笑道。
“?”
“你刚刚开玩笑了吗?”
“没有。”
“那我怎么听到了冷笑话?”
乔嫣良沉默,过了很久,她又问:“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主仆契约吗?”
“没有,除非你的主人愿意和你主动解除主仆契约,否则你就要陪它出生入死。 ”
“哈哈,我要它死。”她杀念一动,浑身都挨了雷罚,躺在地上抽搐。
这动静引起了那两正在嬉戏的龙的注意。
“啊?你终于醒啦!你怎么样啦?”黑龙见地上那人换了姿势,脸朝地趴着,浑身不断抽搐,于是跳下水,游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