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一口一个妾室,深深的刺痛了锦娘的心。
锦娘知道,她出身青楼,能当县令大人的姨娘已经十分不错了,凭她的出身,当不得正室,可县令夫人性子软,只要她笼住了沈天的心,照样比正室还要风光,她要确实做到了。
只是六丫头不肯松口,她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让她耿耿于怀,昨日六丫头终于松了口,她自觉的美梦成真。
今日沈天在六丫头姐妹及一众下人面前这般给她没脸,她才知道,在沈天心中,自始至终都未曾拿她当回事,只因为她出身青楼,只因为她是一个妾室。
锦娘紧咬嘴唇,险些咬出血来,最终只道:“都是妾身误解了老爷的意思,妾身知错了,妾身这就回去将东西拿来,交给夫人!”
很快,锦娘便回去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将账本之类的一应交给六丫头。
沈天又将她训斥了一番,警告她要在府中要安分一些,且不可生事,锦娘一一应下,方才退下。
待锦娘退下,六丫头方让牙婆进来,让沐酒酒帮着挑几个小丫头。
沐酒酒笑道:“姐夫在这儿,哪里轮得到我越俎代庖,不如让姐夫来挑吧!”
沈天道:“我并不懂这些,还是酒酒妹妹和娘子来吧!”
正好沈天的贴身侍从长贵来回,说是衙门有重要的公务,沈天对沐酒酒告了罪,方才离开。
沐酒酒帮着六丫头挑了八个丫鬟,四个家丁,六丫头付了银钱,牙婆得了不少银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沐酒酒又从这八个里头挑出四个,春儿、夏儿、秋儿、冬儿,留在沈氏院子里头伺候。
剩下四个荷儿、桃儿、梨儿、杏儿,到六丫头院子里头伺候。
六丫头有些担心的道:“小妹,我身边已经有小莲了,再来四个伺候,是否有点多了!”
沐酒酒道:“二姐,你可是县令夫人,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少呢,你要记住,你代表的是姐夫的颜面,若是你太过寒酸,丢的是姐夫的颜面,姐夫也会对你不喜。”
“可我也不能越过婆婆去啊。”六丫头道。
沐酒酒笑道:“二姐放心,如今我不是在么,待我仔细观察,再给婶子挑两个好的贴身伺候着就是了。”
说着,她看着了春夏秋冬四人道:“如今你们在老夫人院子里头伺候着,都算是一等丫头,份例自是比寻常丫头要高些,有表现出彩的,我会提为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不仅是你们的体面,月钱也是一等丫头的两倍。
若是你们里头没有争气的,我便会从外头重新提两个上来,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没给你们机会。”
春夏秋冬忙道:“多谢酒酒姑娘,我们定会尽心伺候老夫人!”
六丫头见状,方才不再说什么。
这些丫头们都是牙婆训练过的,为的是能卖个好价钱,沐酒酒仔细观察了一下,做事都还不错,只用简单的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是了。
最高兴的要数小莲了,这下她们主仆才算是彻底翻身了,终于不用再干那些杂活了。
沈天虽忙,对沈氏还是极其在意的,当天下午就寻了个新的大夫,王大夫,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夫。
王大夫替沈氏把了脉之后,面色十分凝重,六丫头见他脸色不对,以为是沈氏的病又严重了,担心的道:“大夫,我婆婆可还有救?”
王大夫脸色稍缓了缓道:“夫人放心,老夫人情况虽有些危险,幸得暂时未曾危及性命,老夫定竭尽全力,医治老夫人!”
“多谢王大夫!”
沐酒酒看王大夫的脸色,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为了保险起见,王大夫开完药方之后,她亲自拿着药方去抓药,回来后又亲自煎药,亲自喂沈氏服下。
沈天见沐酒酒对自己母亲这般照料,自是千恩万谢,吩咐下人们,要照看好沐酒酒和六丫头。
一时间沈府的人都知晓六丫头姐妹极得沈天看重,自是不敢怠慢。
而锦娘上次当着众人的面被沈天训斥,已经颜面皆无,府中的人皆都拜高踩低,加上她出身低贱,无娘家帮衬,又失了权势,再没了沈天的宠爱,下场可想而知,可比先前六丫头在落魄时艰难的多。
“沐酒酒,都是因为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锦娘恨恨的道。
锦娘先前极得沈天宠爱,手中有些积蓄,她将那些积蓄尽数取出,买通了府里两个丫头,让她们帮忙暗害沈氏,嫁祸给沐酒酒。
两人一同连连摆手,其中一人道:“锦娘,这与杀人无异,若是被人知道了,咱们都难逃一死!”
另外一人也道:“是啊,锦姨娘,莫说我们没胆子害人,便是有这个胆子,也没有机会啊,这老夫院子里新添了四个丫鬟,还有两个护院,将院子守的铁桶一般,且老夫人的汤药,一应都是沐姑娘亲手照看,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脚!”
锦娘冷哼一声,“哼,若是简单,本姨娘怎么会找上你们?秋香,秋雨,你们别忘了,你们还有把柄握在我手里,若是夫人知道你们先前做的事情,怕是要立时发卖了你们!”
秋香秋雨两人吓的脸色刷白,锦娘见状,又道:“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们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情,我必定会好好谢谢你们,这些银两珠宝也尽归你们,你们的卖身契也还给你们,到时候你们拿着银子出去潇洒快活,一辈子不愁吃穿,岂不是比留在这府里担惊受怕要好的多!”
秋香秋雨相视一眼,皆都悔不当初,只得无奈的点点头,答应了锦娘的要求。
秋香秋雨进府时间不短,对府中各人各处都极其熟悉,沐酒酒将沈氏的院子守的滴水不漏,不管是一应吃食还是沈氏的药物,外头的东西都进不去。
在吃食上动不了手脚,可水却没问题,这府中只有一口水井,她们只要在沈氏院子里的人去打水的路上,悄悄将药粉放入水桶之中,沈氏必定中招。
锦娘听到两人的计划,立刻拍手称赞,“秋香,秋雨,你们果真是极聪明的,幸而咱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不然恐怕我有一日也得死在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