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魂体的恢复能力很强,又有生死根的加持,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伊清枝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魔尊,好让自己可以出去走一走。
来到魔尊的寝殿前,她伸手叩响了面前的门。半晌,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进。”
此刻,缔京渊正坐在桌案旁,握着朱砂笔批阅公文。妖界拥有白昼,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他没有戴着乌银面具,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容就这样显现出来,虽依旧是一袭玄衣华袍,却无故的温和了几分,竟让她有片刻失神。
这样看,其实这个男人也没有很可怕......?
见她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缔京渊眉头一蹙,道:“何事?”
伊清枝回过神来,上前行礼道:“尊主,属下的伤已经好了。”
“过来,让本尊看看。”
伊清枝走过去,早已习惯了他这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腰间缠上一道黑雾,向下攥住了衣裙的一角,轻轻地提了起来,露出了一双修长匀称的小腿。
她突然觉得很不自在。
若不是知道魔尊不沾女色,她真的会以为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缔京渊垂眸,看着那双白皙的小腿,淡淡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向了白衣少女的面庞。
只见她神色不定,朱唇抿的紧紧的,仔细一看,还能发现脸颊上的一抹薄红,却偏偏装作一副坦然的模样。
他血眸微敛,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轻咳了一声,收回黑雾,衣裙也随之滑落下来,遮住了一大片春光。
见他看完了,伊清枝出言问道:“尊主,属下可以外出了吗?”
缔京渊沉默片刻,淡淡道:“处理完这些事务再议。”
事务?
她转眸看向桌上一大叠卷宗,咽了咽口水。
“这些.......?”她不确定的问道。
这起码要处理好几天吧。
“不是。”他搁了笔,眼眸落在了另一叠卷宗上。相比较之下,明显少了很多。
伊清枝点了点头,抱过那一沓卷宗,就在书房的一角桌案上坐了下来。
努力一下!很快就可以处理完的!
看着白衣少女安静坐在书房一隅,缔京渊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再次落在卷宗上,又开始批阅了起来。
寂静无声,只有卷宗翻阅的声音,画面一度祥和平淡,在这样的氛围下,她渐渐地放松下来,认真批阅着卷宗上的事务。
给她处理的都是些魔界的细碎事务,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全部处理完了。待搁了笔,伊清枝将目光转向那道玄衣身影。
他的神色依旧冷淡,没有丝毫波澜。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看似薄情的男人,却意外对自己有耐心。
而且,似乎越与他接触,自己就愈发被吸引.....
她非常想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往,无论是好是坏。
她躲在卷宗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良久,才像是被勾回魂一般地扭过头。刹时间,她的耳根变得绯红。
自己真是见鬼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缔京渊将事务全部处理完,已经是正午时刻了。
他的目光看向那抹素白的身影,只见她趴在桌案上,似乎是在休憩,旁边的卷宗整齐的堆放着,一阵清风吹了进来,撩起了她的发丝。
缔京渊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瞥了一下已经处理完好的公务,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他抬手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随后,正打算将白衣少女抱起,却无意间看到她手臂旁边,一幅用墨笔勾勒出来的画面——春光明媚的书房内,一个正在低头处理事务的身影。
虽然上面并没有画出那人的面容,但他依然知道这是谁。
不知是何种情愫在催动着他,缔京渊沉默片刻,苍白修长的手拿起那张宣纸,手中施动灵力,将它幻灭了。
他弯腰将她抱起,柔软的身躯像是一支温润的羽毛,手指触碰到那细腻的衣料,一呼一吸间都撩人心扉。
他当然明白,自己对眼前人的态度不似从前。
——想要她留在身边的这种感情,大概很久都不会改变。
他走至一旁,将白衣少女缓缓地放在罗汉榻上。随后,便坐在她的身侧,打量了片刻,伸手撩开她颈侧的衣襟,露出一些白皙的肌肤。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感应,她光洁的肩膀上,一个血红的印记显露出来,如同夺人心魄的彼岸花,娇艳诡异的绽放着,顷刻又消失不见,隐匿在她的身体中。
在黄金森林的时候,他喝了她的血,也因此种下了魔印。
他是魔界的领主,所有的一切,理应由他来掌控。
“不许你背叛本尊。”
他的声音低沉,此时略带着沙哑,温和却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缔京渊将目光看向窗外,云卷云舒,一片宁静美好的画面。而反观魔界,腥风血雨,雷霆轰鸣,如同炼狱一般,在元雍大陆上分明是两个极端的界域。
他并不讨厌魔界的事物,千百年来,自己都统治着那片荒芜的领域。
但他也想将其他的界域纳入掌中,无论是痛苦的、嘶吼的、挣扎的......哪怕只是一颗鲜活的心脏,都能让那永夜的领域有‘活着’的气息。
他抬手将薄毯盖在白衣少女的身上,随后幻化出一张乌银面具,缓缓将其戴上,便转身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