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被安排在了玫瑰园外的凉亭里。
罗茜做的永明珠被挂在月桂树上,凉亭四周挂着几缕薄纱,一切都隐藏在雾蒙蒙的月色下。
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甜腻的香气,就像罗茜第一次来到马尔福庄园的那个夜晚一样。
卢修斯喝了一点酒,开始回忆他在霍格沃茨当级长的那些年,把纳西莎逗得前仰后合。
说着说着,他突然拍了拍罗茜的肩膀:“罗茜,你想不想听你爸爸当年的糗事?”
“好啊。”罗茜眨了眨眼睛。
德拉科一整个晚上都在盯着她,嘴唇上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留下一块玫红色的血痂。
但罗茜故意不去看他,谁叫他笑话自己落水的事。
“卡尔嘛,当年比我们小一届,”卢修斯啧啧两声,“当年他进校的时候,连件校服都买不起,谁能想到他现在生意做得那么成功?”
11岁的卡尔·格林格拉斯,又瘦又小,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穿着一件破旧的,明显不合身的校服。
像一颗小豆芽菜,谁都可以上去踩两脚。
安德烈·格林格拉斯在分院仪式的当晚,就在餐桌上将他不光彩的身世宣之于众,并将一碗南瓜汤扣在了他的头上。
从此卡尔就在斯莱特林备受排挤。
他的脸上常年带着淤青,作业总是莫名其妙地飘在黑湖里。
这种情况直到他加入了那个由怪胎组织的【救赎蔷薇】才有所好转。
那是一个由四个学院最古怪,最变态的学生成立的社团,多数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他是唯一的斯莱特林。
他们会在在满月的夜晚练习诅咒,在温室研究失传的仪式魔法,还会在宵禁时间去禁林收集炼金材料。
安德烈认为这个怪胎损害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形象(虽然他并不承认卡尔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一员),威胁他必须停止那些古怪的行为,否则就打断他的腿。
但卡尔的怪胎朋友们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当天晚上就聚在一起诅咒安德烈。
于是第二天安德烈就患上了怪病,连圣芒戈都束手无策。直到他保证不再欺负卡尔,才渐渐好转起来。
不过这个由于社团理念太像恐怖组织,很快被教授们禁止活动,他们转为地下组织,每天半夜都在有求必应屋聚会。
卡尔被抓到违反宵禁太多次,害得斯莱特林的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身为级长的卢修斯下令将他的被褥扔进盥洗室,以示惩戒。
除此之外,他们并无别的恩怨,因此现在的合作还算融洽。
后来魔法界的形势严峻起来,卡尔便和那群怪胎朋友们一起出海探险了。
“对了,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卢修斯虽然已经记不得那些人的名字,但他确信自己后来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听说过他们。
“他们都死了。”罗茜平静地道。
死在了北极的冰海里,巨大的风暴将他们的船只摧毁,任何魔法在自然伟力面前都不足为道。
昏迷的卡尔运气不错,顺着洋流飘到了图勒的礁石滩上。
然后被露娜救了起来。
“是吗。”卢修斯看起来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讲起了他带领斯莱特林蝉联六届学院杯冠军的故事。
德拉科有些摸不准罗茜的意思。
从花园里回来以后,他一直想和罗茜说话,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而罗茜又总是对他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让他不由得有些泄气。
他闷闷不乐地咀嚼着一块香草冰淇淋,融化的,黏腻的奶油,就好像他稀巴烂的心情。
“当啷。”对面的罗茜不小心碰掉了勺子,她钻到桌子底下去捡。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裤脚。
他掀开蕾丝桌布,看到了罗茜亮晶晶的眼。
“你在做什么?”德拉科压低声音,同样弯下腰,钻进了餐桌底下狭窄的空间。
罗茜突然捧住他的脸,舌头舔走他鼻尖上的香草奶糕。
然后在德拉科抓住她的裙摆之前,迅速回到了餐桌上。
德拉科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罗茜,”纳西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们,“找到勺子了吗?”
“嗯。”罗茜若无其事地将脏勺子递给走上前来的家养小精灵。
其实它刚刚是准备来捡勺子的,这种事情原本不需要主人们亲自去做。
德拉科的脸有些泛红,他知道妈妈肯定是什么都看见了。
但那是一种隐秘而刺激的快乐,让他的大脑有一点缺氧,鼻尖像是被蝴蝶吻过,带毒的鳞粉使皮肤微微发麻。
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把这一刹那变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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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德拉科依然没有陷入梦境试炼。
他有一种预感,今晚罗茜会来找他。
果然,十二点的钟声一敲响,德拉科就从中听到了门锁咬合的声音。
罗茜悄无声息地躺到了他的身后,柔软床垫下陷的趋势将他往后带了带。
德拉科一翻身,正好和罗茜鼻尖对鼻尖。
“是不是没想到我还醒着?”他笑眯眯地揉搓着她的脸。
“德拉科,你为什么要吻我?”罗茜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而又期待。
“罗茜,你又为什么要揣着答案问问题?”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你,”德拉科摩挲着她眼角的泪花,“不是因为除了我没人喜欢你才喜欢你的,而是因为你的可爱才喜欢你的。”
古怪的罗茜,倔强的罗茜,孤独的罗茜,无所不能的罗茜。
他好想抓住坠落的罗茜,告诉她,你真的很可爱。
“谢谢你,”罗茜环住他的脖颈,冰凉的泪珠沿着锁骨滑进胸膛,“现在我们是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