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的夏日永远弥漫着柠檬和青草的香气。
德拉科刚刚结束他的击剑课,金色的碎发黏在额头上,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之后,他的精气神好了许多,看起来不再是之前那样病弱的白皙。
他穿过走廊,看到纳西莎正站在门廊处翻阅一沓信笺。
“格林格拉斯……是卡尔吗?”德拉科随意拣起一封,“不对,是贝隆·格林格拉斯。”
他是达芙妮的爷爷,也是格林格拉斯现任的家主。
“他找爸爸做什么?”德拉科记得和他们家并无生意上的往来。
“德拉科,”纳西莎用手绢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珠,“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去把罗茜叫回来好吗?
“她在喷泉那里和格温德林玩。”
格温德林是那只白孔雀的名字,寓意“洁白”。
它也的确高贵清雅如山颠的白雪,在马尔福庄园生活了近20年,深受几位主人的喜爱。
“好的。”德拉科心里暗叫不好。
罗茜喜欢美丽的生物,更喜欢美丽而又永恒的生物标本。她在斯莱特林的寝室里,就摆满了由她亲手制作的动物标本。
德拉科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用仪式复活格温德琳。
夏日的庭院中蝉鸣不断,浓密的藤蔓和郁郁的羽扇豆,灯柱旁的绣球和石牌坊上缠绕的蔷薇,茂盛的雏菊几乎没过了小腿。
肆意而张扬地生长,这是无尽夏日的热烈。
德拉科沿着石板路走下台阶,喷泉位于下沉式庭院的中央,是庄园中较为凉而隐蔽的去处。
他拨开掩映的藤萝,看到了中央造型古典的洞石喷泉。
一只雍容的白孔雀立在喷泉的顶端,仿佛它也是由汉白玉雕刻的一部分。
“格温德琳,”德拉科松了口气,“你看见罗茜了吗?”
白孔雀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低下了修长的脖颈,示意德拉科往下看。
一个少女安静地躺卧在水池边,乌黑浓密卷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摊开的书页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裸露出大片肌肤,赤裸的双足濯水,似似贪恋这片刻的清凉。
“你睡着了吗?”德拉科拨开她的头发,看到了她娇艳如蔷薇般的脸庞。
她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头发上带着德拉科常用的柠檬马鞭草香波的气味。
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自己的气味,好像他们已经融化在一起了。
德拉科喉头滚动,他靠近她的唇,蝉鸣和水流声都在渐渐远去,仿佛天地都为他们噤声。
她的唇甜美如雨后甘露,点燃了他心底的欲望和躁动,夏日的潮涌淹没了理智。
怀中的少女突然惊醒过来,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慌乱之中咬住了他的唇。
“嘶,罗茜我……”
“扑通!”
德拉科还来不及解释,就被飞溅的泉水淋湿了半边身子。
德拉科:“……”
罗茜呛咳着从水池里爬出来,荷叶湿漉漉地顶在脑袋上,活像一只索命的女鬼。
“噗呲。”德拉科没有忍住,招来她愤恨地一瞪。
罗茜从戒指里取出一条毛巾,盖在自己的身上,气冲冲撞开德拉科,赤着脚走在滚烫的石板路上。
“罗茜,”德拉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笑道,“地上沙砾太多了,还是我抱你回去吧。
“咳咳,很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哦。”罗茜把毛巾罩在自己的脑袋上,悄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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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
纳西莎靠在落地窗边,微笑地望着草坪上交叠的两个人影。
“什么事怎么开心?”卢修斯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浓厚而醇香的烟雾笔直而上。
“我笑了吗?”纳西莎拒不承认。
“茜茜,贝拉有再来找你吗?”
“嗯,她在逼我们站队。”纳西莎脸色一沉,贝拉比当年更加不可理喻了。
她竟然要求他们把马尔福庄园贡献出来,黑魔王归来的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
反正在没有见到汤姆·里德尔本人之前,卢修斯是绝对不会理会那个疯女人的。
“我很担心,”卢修斯沉沉地吐出一口烟雾,“他的归来对我们这群背叛者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伏地魔痛恨叛徒,他的身边甚至有一帮以贝拉为首的盖世太保,专门负责清绞食死徒中的异心者。
他们杀人甚至不需要证据,当他们怀疑你的那一刻,罪名便已经成立了。
“总之先晾着她,”纳西莎叹了口气,“我了解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们要记得提前转移资产。”
“我知道。”卢修斯点头,“对了,贝隆有再寄信过来吗?”
“有,”纳西莎从托盘里拣选出两封来自格林格拉斯家的信件,“他看起来很着急。”
“哈,他当然得着急。”卢修斯嗤笑一声,“再不抓点紧,格林格拉斯家就要被拖垮了。”
之前提到过,为了规范魔法汽车的驾驶,卡尔提出在每辆交通工具是安装一种名为“信号灯”的装置。
当附近有人与自己的行驶方向相冲突时,信号灯会变成红色;必须等到信号灯变绿,才能继续行驶。
毫无疑问,如果每辆工具都必须安装上信号灯的话,卡尔又会大赚一笔。
卢修斯都有点佩服他的商业头脑了。
但贝隆的长子,也就是卡尔同父异母的哥哥安德烈·格林格拉斯却动了歪脑筋。
他先是联合一批议员,假意先通过“信号灯”的法案,然后一段时间后再撤销法案,使“夜莺魔法科技公司”的股价暴跌,股民们纷纷抛售。
然后,他在股票降到最低点时,大量买进股份,这样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成为“夜莺魔法科技公司”的最大股东。
此时,他便有权利排挤走卡尔,将公司收入囊中。
最后,他们再宣布恢复法案,“夜莺魔法科技公司”又会像以前那样,成为魔法界最会吸金的机器。
这就是权利的游戏。
想法很美好,但是他低估了卡尔的财力。
在股票降到最低点之前,卡尔就以更高的价格买进了市场上抛售的散股,使安德烈之前买的股票砸在了自己的手里。
那笔用来买股票的巨款,是他背着贝隆从古灵阁贷款出来的。
以那群妖精的贪婪,现在的利息应该已经滚到了格林格拉斯家无法承受的高度。
安德烈错失了良机,又添不上窟窿,只好由贝隆出面给他擦屁股了。
“那他是想借钱?”纳西莎问到。
“不,他想请我做中间人,同卡尔求情。”
“那你准备怎么做?”
“唔,看着同为神圣二十八家的份上,我答应为他创造一个和卡尔见面的机会。”卢修斯轻笑一声,“至于卡尔愿不愿意原谅他,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