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丘吉尔,他说只要我在下次大选时给他投票,他就保佑我顺利落地。”
名为“电视”的麻瓜机器上,由无数像素组成的显示屏里,浑身缠满绷带的老机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Make Britai again!”他高举起被夹板包裹住的手臂。
镜头扫过救护车后支离破碎的飞机,很难相信它在失去双翼的情况下还穿越了200多公里,顺利地降落在开罗郊外的某处沙漠。
“额,看来机长还需要更全面的检查,”记者擦擦额头的冷汗,“让我们再来采访一下其他的机组人员。”
“是天使,”举着手机的副机长回过头,“他们在底下托着飞机,走的时候还叮嘱我要多关心我的母亲……
“喂,老妈啊,也没啥事,就是想你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记者赶紧走开。
“你怎么不说是超人……”记者嘟囔着,又拦住了现场唯一一个妆容精致的空姐。
“是超人,没错。”金发碧眼的空姐合上粉饼,“他还邀请我一起去好莱坞发展,不过我拒绝了。”
“是玛丽莲·梦露,”夹着雪茄的男人道,“我知道那肯定是她,她亲了飞机一口,这个大家伙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了。”
“是小熊帕丁顿,”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拍了拍手,“它用蒸汽魔法修好了飞机。”
“Damn it!”
一阵刺耳的杂音后,镜头切回了演播室,看起来似乎是记者终于忍不住摔掉了话筒。
对于麻瓜们而言,这场空难的始末将永远是个谜。
这都是“混淆咒”的功劳。
开罗的某处“M”标志的快餐店里。
“我们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德拉科把视线从电视机上挪开,“那些麻瓜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傻了。”
“我们没有丢下他们不管,已经仁至义尽了。”
罗茜的捧着奥利奥麦旋风,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三桶冰淇淋了。
6月的开罗像口大火炉,沙丁鱼一样的人群在里面沉浮,汗水还没从额头上流下来就已经蒸发,留下零星乳白色的盐渍。
不过它也的确是座奇妙的城市,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亘古不变的金字塔,在热浪中微微摇摆。
它的下方则是混乱拥挤的现代建筑群,车水马龙中下是难掩的颓败。
太阳神的荣光再也照耀不了这片土地。
“所以接下来该去哪里找法老的陵墓?”德拉科从椅子上跳下来,“去本地的巫师组织问问如何?”
“不,”罗茜摇着刚刚从地摊买的羽毛扇,“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一趟开罗博物馆?”
德拉科:“?”
德拉科:“别真的来旅游啊喂!”
开罗博物馆。
这是一座极具法式风情的建筑,橘红色的立面墙,庭院里错落有致的睡莲和纸莎草,无不洋溢着浪漫的气息。
此时正值埃及的旅游淡季,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廖廖几位游客,其中大多是本地画家,来这座文化宝库寻找灵感。
“我们要找这里最好的讲解员。”
罗茜将几张印有“千塔之城”的埃及磅拍在桌上,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售票员。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南希!该干活了。”
一个女人掀开帘子,娉婷袅娜地走出来。
上挑的黑色眼线,琥珀色的双眸,摩登的卷发以及夸张的黄金耳饰,她和大街上蒙着头巾的女性相比,仿佛来自于更古老的时代。
“你们好,两位——远道而来的小客人。”她猫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你好,”罗茜没有介绍自己,“我们想要详细了解一下有关十八王朝唯一女法老,哈特谢普苏特的故事。”
“当然,请跟我来。”
“等等,”德拉科拉住罗茜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离最后的期限就只有12天了,你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罗茜摇摇手指,“难道你准备一寸一寸地搜索超过900万平方千米的沙漠吗?”
“有道理。”德拉科不说话了。
哈特谢普苏特,出生于古埃及最为鼎盛的第十八王朝,也是所谓的新王国时期,其父图特摩斯一世,征服了努比亚和幼发拉底河流域,开创了一代盛世。
根据传统,哈特谢普苏特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图特摩斯二世,并且在他死后执掌了埃及近22年。
在她的治理下,埃及停止武力扩张,大力发展工商业,变得十分繁华富庶。
那时,王都卢克索的泉水里流出来的是黄金,房梁上镶嵌的是玛瑙。
罗茜认为,只有这样传奇的女法老的护身符,才能入得了老师的法眼。
南希的英语十分流利,她谈吐幽默,举止优雅,不愧是价值500埃及磅的金牌讲解员。
“……由于哈特谢普苏特的木乃伊至今没有被发现,所以她后半生的去向也一直是考古学家们津津乐道的课题。”
罗茜眨眨眼:“那些麻瓜们永远不可能找到她真正的墓穴,不是吗?”
“……什么?”南希仿佛是没有听懂。
“法老的墓穴都被魔法阵隐藏起来了,不懂神秘学的人根本找不到入口,”罗茜反问道,“你是祭司,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埃及的巫师们自称祭司,他们拒绝接受《国际巫师保密法》,和当地麻瓜社会纠缠很深。
和欧洲不同,埃及祭司的社会地位崇高,他们兼具着宗教和社会双重职能,有权管理国家事务。
因此,祭司们将埃及麻瓜视为自己的子民,对这个国家也有更深刻的感情和更自觉的责任。
“英国的巫师们,这里是埃及人的土地。”
南希虚空一挥,一根雕刻着赛特神头部的权杖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我不允许你们在此掠夺埃及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