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前边一章被卡住了……〕
“今天我看见他带你走了,我知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男人点了一根雪茄,低头一吸。
简安宁身子猛地打了个颤,从旧记忆里回过神来。
“他前途光明,如今调派到南城,也只是一个暂时的过渡,你想过吗?如果你要跟他结婚,上级对你的审核可是相当严格的,安宁,你想……你经得起查吗?”
简安宁不在意的笑了下,“我没想过跟他结婚。”
“没想过跟他结婚,却想着跟他纠缠,想被他睡,这就是你的态度?”
简安宁屏着呼吸,张了张唇,却说不上一句话来。
“你若是执意跟他在一起,到最后你能得到什么?他又能得到什么?”
他没将话明说,但就是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却给了简安宁无尽的想象。
只是所有的想象,都拼凑不出一帧完美的画面。
简安宁用力地闭上眼,难掩心中的绝望。
可这一刻,她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就值得你将心思花在我身上?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呢?我知道你可以轻易的毁了我,若说我想毁了你,好像是个笑话吧。”
他身居高位已久,他在zheng商两界都可以翻云覆雨。
他行事小心翼翼,多年来,从没落什么把柄在外人的手上。
简安宁跟他‘打交道’这么多年,压根是一星半点都碰不到他的把柄和污点。
“但是霍先生,你别忘了,我就是你身上最明显的一个污点,也是旁人最好抓的一个把柄,如果我把自己‘献祭’,你说会有多少人拿着我这个污点,来毁您的清白呢?”
听着女人有模有样的威胁,他不怒反笑。
“你若是敢的话,可以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
尽管这么多年她一直被威胁,被拿捏,可是也不代表她永远会被他们威胁,被他们拿捏。
简安宁听见电话那头不留痕迹的叹了口气。
“你啊,这么多年碰了多少壁,受了多少伤?可怎么却一直学不乖呢。”
又是那样极其令她讨厌的口吻。
简安宁猛地将手机挂断,用力地砸在了墙壁上。
她坐在床上,苍白着脸,却浑身大汗淋漓。
*
而另一边,池淮州从她的公寓离开之后,当晚并没有按照蒋女士的意思,直接去顾笙儿的医院看望。
而是在第二天早上,托了自己在医院的一个朋友,帮他弄清楚了情况。
顾笙儿的确是在去买蛋糕材料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她追尾了一辆的士。
情况倒是没有蒋女士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一天,便可以出院了。
“怎么了,池哥,这是你什么人啊?好漂亮温柔的一小姑娘,那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的像是会说话一样了,太乖了。”
池淮州皱了下眉头,“你别瞎打人家的主意。”
“你女朋友?”
“不是。”
“那这是你什么人?我记得你在南城身边压根就没有过女的啊,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让你关心的小妹妹。”
“是我妈朋友的女儿。”
池淮州言简意赅的问了几句顾笙儿的情况,又麻烦自己在医院里的那个朋友,帮忙打点一下,便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
临近年关的时候,有一场特大的国际论坛会议在南城举办,
南城是在华国能与京州齐名的城市。
不过不同于京州是全国乃至世界金融中心,南城则是华国以及全球的一个政治文化中心。
历年来,重要国际会议和活动,在南城举办的次数可以说不计其数。
这场活动有二十余国家的元首政要出席,这对安保工作的要求则是十分严格了,不仅有特警精英部队负责巡逻防控,内场安保,还派了空军特种部队负责南城空域的安全。
池淮州因为有十分丰富的经验,也被上头直接下令,特意抽调过去。
池淮州一袭深蓝色作战服,严阵以待。
上午八点五十八分。
数十辆红旗载着各国政要前往南城大会堂。
会议一共持续了近六个小时,无论场内场外,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待到所有政要离开南城大会堂,池淮州将收尾工作做好,这才算把这项任务彻底的完成。
池淮州这近十年来,大大小小的任务出过几百上千次,对他来说,有顺利的,也有不顺的,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没缺胳膊断腿,还好好活着,就已经是恩赐。
刚回到宿舍,兄弟陆昶又跑了过来。
看池淮州今天又忙活了一天,他问了一句:“池哥,今天累着了吧?要不要晚上去吃点?”
陆昶知道池淮州的背景。
京州池家可是全国顶级豪门,池淮州是天之骄子,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最苦逼的一种。
池淮州没什么劲,“不去了。”
陆昶察觉出了不对劲,“池哥,你这自从元旦休假去看了一场烟花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尽管他出任务,训练,工作的时候与平常无异,但整个人一闲下来,状态跟之前相比,就不太对了。
“没有的事。”池淮州脱下那一袭深蓝色的作战服,挂到一边。
陆昶知道池淮州今天去南城大会堂执行任务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心血来潮的说,“今天主持这场会议的就是……那南城的一把手吧?”
池淮州顿了下,眼神扫过陆昶,忽然也顺嘴问了一句:“你平时关注的多,你知不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有关那位一把手的?”
难得听见池淮州八卦,陆昶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听过一点。”
毕竟他在南城服役已经十年了。
“说说。”
陆昶在池淮州面前也不隐瞒什么,基本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据说那位年轻有为,还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被提拔到南城政府担任重要职务。”陆昶话也说的含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池淮州却是心知肚明。
陆昶说起这位,也不得不感慨。
“这么多年来,他廉政清洁,反正是干干净净,身上是没有半点丑闻传出来,大概三年前的时候,他被调派到国外工作,也是今年才回来的。”
“前任南城市··长因违纪年底已经被离职,他这次回来,估计是来接替的。”
陆昶说了半天,一下又记起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不过这事经过一些人的口,传来传去,到他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版本了。
几分真几分假更是无从分辨。
“不过话说回来,有关他的丑闻好像有一桩,听说他私生活……”陆昶斟酌了很久,才想出那么一个委婉的词,“有些不好。”
“他跟他妻子年少相识,据说很恩爱,是从校园到婚纱的那种感情状态,两人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不过他妻子身体不大好,婚后患了病,结婚不过三年就去世了,后来,他也没有再婚,不过……”
陆昶欲言又止。
池淮州瞄了他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却让陆昶莫名打了一个冷颤,他安静一瞬后,才说:“不过听说他在外头好像包了一个,额,我也不知道‘包’这个词用的准不准,毕竟像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这种事情要是被人举报拆穿,他的前途肯定也是完了。”
在陆昶看来,反正他已经丧偶,现在是单身,如果男未婚女未嫁,两人要是两情相悦,就算没有公开,也用不上‘包’这个字。
但大家都说是‘包’,陆昶也就这么随波逐流的说了一句。
“听说他身边现在的那位,跟他前妻挺像的,至于到底是谁,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据说,这个女人的,跟在他身边差不多有十年吧?”
是谁?
长什么样?
池淮州脑海里几乎一下就冒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慢慢的咬紧了牙关,下颌线条绷的很硬。
耳边,回想起了那一个尖锐的声音……
‘她做的那些事南城上流圈里已经人尽皆知了,你一定不知道吧,她十八九岁的时候就跟了南城的一个大人物,那个大人物可还是南城的一把手。’
当时池淮州并没有将那样一番话放在心上。
是刻意掠过还是不愿费脑筋去想这件事,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时候人总是不愿意去想那些令他觉得不开心的事。
思绪慢慢涌上,池淮州回想起那日,在宁安公馆,简安宁踏上天台,想要自杀。
而宁安公馆所有通往天台的通道都被封锁。
池淮州在将简安宁救下之后,面对一群人的围堵,他们手持枪械,要求他放下简安宁。
而且,是遵循霍先生的意思。
而霍先生……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南城一把手。
池淮州也就是在那时候料到那位霍先生与简安宁关系的不同寻常。
总之,宁安公馆,是姓霍的地盘。
宁安……
安宁?
池淮州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一下。
原本一些清楚的记忆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混乱起来,像是要将他的脑子给撞得裂开。
“池哥,池哥,你怎么了?”
池淮州眉心皱的很深,陆昶见他神色之间突然起了些波动,而且是令他难捱痛苦的神色,瞬间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听着陆昶急促的声音,池淮州这才意识到这自己有些走神了,
他收敛心思,眼底瞬间恢复成一片波澜不惊的模样。
陆昶:“池哥,你对那位有兴趣?”
池淮州自嘲的勾了下嘴角,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调,总之陆昶没听出来,“比起他,或许,我更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感兴趣。”
陆昶仔细的琢磨了这一番话,觉得他好似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个女人是被他包的,那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金钱跟性的关系,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池哥你提起半分兴趣。”陆昶漫不经心的说着,可他随意出口的一字一句,却像是在池淮州心里捅刀子。
“总之这世道,谁能保证每个人都清清白白?有的,只是不被捅出来罢了。”
池淮州没接话。
半夜,他跑到训练场上。
攀着单杠做引体向上。
陆昶有点懵逼的在一旁数着,“199,200……”
一连做两百个不喘气不说,他还有继续搞下去的冲动。
陆昶十分笃定,他家池哥今晚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男人脱了恤,裸着上身的肌肉紧绷着,在极限的运动下,勾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纹理,在这冬日里,他却出了一身热汗。
当他做到第三百个的时候,终于收手了。
他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伸手接过陆昶手里的那瓶水,不急不缓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
“池哥,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你这完全就是一身劲没地方使啊。”
池淮州听了他的话,只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身劲使在女人身上?”
池淮州说起这茬时,难免又想起那日在简安宁的公寓,女人娇滴滴软绵绵的看着他,勾缠蛊惑似的问他,‘你在床上对你女朋友也是这么大劲的吗?’
在这种事情上,与池淮州的克制自持相比,她总是将自己表现成一个经验十足的样子……
哪怕,在他们的第一次交缠上。
当时她主动到了极致,甚至……还想让他做下面的那一个。
可最后突破那一层阻碍时,她却哭得不成样子。
七年前,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是他的第一次,也是简安宁的第一次。
池淮州有些心烦意乱,问陆昶有烟没?
陆昶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又给了他火,点上。
“你说,姓霍的,‘包’了一个女人十年?”
陆昶赶紧补充了一句:“额,听说,听说……”
“那你觉得,如果他真包了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头三年,都不碰她一下吗?”
陆昶听得愣了。
“不是,哪怕不是包,就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也不会做到三年都不碰一下的吧?更何况‘包’的话,那男人肯定是图肉体,图性,不然图花钱养个祖宗啊?“
包,本来就是一个十分讽刺的贬义词。
谁会把这样一个词美化的那么高尚,圣洁呢?
池淮州指尖轻掸着烟灰,吐出一口白雾,像是在跟陆昶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