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你想什么呢？”包厢里，乔染看着心神不定的池嫣，随口问了一句。
池嫣身子轻轻的颤了下，思绪被拉回现实。
“还能想什么呢？”她无奈的笑了一声。
乔染立马心领神会。
想到裴西宴跟池嫣现在的处境，乔染张了张唇，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勉强地找着话题，“话说回来，这家餐厅生意是不是不行了啊？我刚看了下，就我们两桌客人哎，这不正是饭点的高峰期吗？我之前跟朋友来过一次，可上次人挺多的啊。”
池嫣想了想，说：“可能是吧。”
毕竟之前她跟裴西宴来这里吃饭，都是没人的。
池嫣大概还没意识到，这家餐厅，是当初裴西宴按照她的口味，专门打造的。
平日他们来这吃饭，裴西宴会让餐厅经理提前清场。
他们不来时，则是恢复正常的营业。
其实裴西宴选择在这见顾征，也是因为这有他信得过的私密性。
饭快吃完的时候，池嫣不小心将果汁倒在了餐桌上，衣服被果汁浸染了一片不说，就连手心都是黏糊糊的。
“乔乔，我去趟洗手间。”
池嫣推开门往外走，经过长廊时，会看到裴西宴和顾征所在的包厢。
那扇门关的很严实。
池嫣步子忽而僵住了，她站在门口 ，模模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细微的一阵咔哒声，那扇包厢门竟然被打开了。
池嫣抬起头来，猛然撞上顾征微有错愕的眼神。
也是那一瞬，她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起顾征。
池嫣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边应该是装了不少的东西，公文包都有些鼓起来。
可池嫣清楚的记得，顾征在进入这饭店前，什么都没拿。
那这个公文包，是裴西宴给他的？
意识到池嫣在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顾征不留痕迹的将拿着公文包的手微微往后一放，避开了她的视野。
正当池嫣思绪动荡至极，顾征出声问她：“池小姐，你在这……”
“我路过。”池嫣连忙解释，怕他们以为自己在窥听，“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顾征没怀疑什么，“没事。”
他本来准备离开的，可看到池嫣后，又一下想起了那件事，便忍不住跟她多提了两句，“虽然最近几天都没有跟你联系，但叶成风那件事我并没有……“
他想了好一会，才斟酌着说：“我并没有松懈。”
尽管上头突然下了要求，让他尽快结案。
而结案的主要目标是让叶成风无罪。
越是这样，顾征越是能体会到，如果真这样做了，对她有多不公，多不甘。
“谢谢你，顾队。”
“应该的。”
两人僵持着站在门口，顾征身形高大，从池嫣这个角度看去，他将自己往里看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是池嫣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道锋锐如利刃的目光穿透而来。
顾征可能还没意识到什么，又站在那，与她多说了两句，内容全是与叶成风那起对她的伤害案件有关。
后来，池嫣意识到站在这门口说，似乎有些不妥，便想要离开。
“顾队，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顾征点点头，“好。”
*
结束与顾征的谈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池嫣站在二楼的电梯口，与他道别。
看着顾征的身影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池嫣这才转身，准备回去找乔染，可没想到在转身的那一瞬，撞上裴西宴。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淡。
他手里夹着一根 燃着的半截烟，猩红的火点在他指尖明明闪闪。
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扩散，模糊了男人冷峻的容颜。
池嫣心脏微缩，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却径直掠过她，走到电梯口，按了往下的电梯键。
电梯很快就来了。
他长腿一迈，踏进里面。
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合上，池嫣猛地回过神来，也跟着往里钻。
“顾队他手里的东西……”
她正准备开口，便被裴西宴不耐烦的打断，“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找顾征的目的是什么？他手里拿着的那个黑色公文包是你给他的吗？那里边又装着什么？”
事实上，池嫣知道，他不会如实回答她，可她却还是问了。
果不其然，裴西宴沉默不语。
今晚在这撞见池嫣，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被她看见那些，无可避免。
但他也无从解释。
电梯很快就到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电梯，池嫣两步并做一步的才能追上他的步子，她抬手扯了一把他的手腕，她什么都没说，可那样一个眼神里，却包含了太多。
“顾征对你挺好啊。”
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却让池嫣思绪停滞了好一阵。
静默无声中，池嫣忽而明白过来了。
她自嘲的笑了声，心情紊乱，“我不知道要解释多少遍，才能证明我跟顾队之间的清白。”
她跟顾征见面的次数除了在警局公正公办的几次之外，私底下的见面便是屈指可数，平日也不会那种会电话短信联系的关系。
“清白？”裴西宴轻笑一声，“两个人问心无愧才叫清白，你单方面保证又算什么？”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池嫣越是认真的发问，越是让裴西宴觉得自己荒唐可笑。
夹在指尖的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裴西宴将烟蒂摁灭，表情有一刻的凝结。
“你先别生气好不好？”池嫣像是在给一只暴怒的狮子顺毛似的，“顾队他从来没跟我说过逾越男女界限的话，也没有超出男女界限的举动，我现在总不能神经病似的跟人说， 你不要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话吧？但是……我以后会跟他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
“起码……就像上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会再跟他私下联系，我要打电话，也是打110……”
池嫣说的上次，是乔染误闯他与裴庭琛包厢的那次。
裴西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长指扣着领带松开一些，舒缓着那一股无处可去的烦闷。
池嫣知道他不想回答，但仍是追根究底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给顾征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