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寄梅花,鱼传尺素。
砌成此恨无重数。
这是少女经历了旧蒙德时期太多遗憾后,第一个想起的诗句。
富人的镜片上闪过一抹寒光:
“代号吗......起得不错。”
“像是来自我家乡的名字,只是不像至冬人。”
富人是璃月人,大家都知道。
少女听了富人的话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代号罢了,足够贴切,不是吗?”
尺素,有布帛,绢,纱的意思。
其中,还有“信件”的引申义。
在一个情报工作者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潘塔罗涅’,也不像是璃月的名字。”
富人被突然呛了一下,倒也不恼,只笑着说:
“好好好,是不像。”
富人将手中的资料往后翻了一页:
“我在酒店里给你定了个套间,到了至冬后你可以直接住进去,等待下一步计划。”
少女欲言还未止,就被富人打断:
“不用担心保密性,那家酒店是我的。”
哦。
没事了。
富人的嘴角有一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弧度。
不同于他平时展露出来的微笑,而是一种更加深层的愉悦。
这种愉悦感,大概在他早期起家的时候,看着账户上的余额不断变长的时候有过。
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
财神爷?
想到自己荒谬又贴切的比喻,富人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抬眼却看到少女稀奇地看着他。
但是少女看向他手里的文件,又理解地点点头。
正常,谁赚到钱不开心啊。
但是还没深刻理解自己在少女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的潘塔罗涅完全没懂少女点头干嘛。
但是出于某些璃月人的陋习,他也对着少女点了点头。
“死”迷茫地看着两人。
点什么头啊?
好怪。
再看看。
——
少女没什么行李,一个小手提箱就能随时抽身。
但是富人还是让一个愚人众替她拿着箱子,领着她到了酒店顶楼。
一开门,少女惊恐地看着房间,又惊恐地看了一眼富人,随后又想到这里是至冬,富人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成功说服了自己。
“你们至冬高层,礼节大可不必那么周到。”
富人则是一脸理所当然:
“不过是拿个行李罢了。”
“那,就是,男人,也是你们流程里的一环吗?”
“男人?”
富人很疑惑,然后走到少女的身边。
卧室内部的阳台上,赫然是一个男人。
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可以看出来——
身材怪好的。
“死”浑身的毛“唰”得一下就炸起来了,本来就对少女寸步不离,现在更是紧紧贴着少女,手上一直拽着少女的衣角不肯松开。
“......”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那么大的动静理论上阳台上是能听见的,但是阳台上的那个背影巍然不动,好像在等待着谁来引出一个开场白。
只有富人在试图理解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在令人脚趾抓地的沉默中,富人最先调整好心态:
“多托雷,你知道的,私闯女士的房间很失礼。”
阳台上的人显然听到了,转过身来,笑得肆意,似乎还往身后藏了什么东西:
“没办法啊潘塔罗涅,你一直藏着我的实验品,我很心急啊。”
多托雷。
也就是——
博士。
博士多少沾点不尊重的话让少女皱了皱眉头。
男人的身量极长,一张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是只是露出的那一部分就能看出他的张扬。
他走近少女,细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又扭头看看“死”。
“果然一模一样啊。”
少女一手把见到博士之后炸毛的“死”拉到了自己身后:
“博士阁下,是来谈合作的吧?”
“既然是谈合作,就请您拿出您的尊重与诚意。”
“哦?”博士的声音听起来兴味盎然,转头对富人说,“这么有趣?”
啊?
少女皱起眉头。
不是,有趣在哪啊?
在多托雷的视角里,少女小小一只,方才还满是错愕的脸上现在冷若冰霜——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分明是好奇的情绪,却嵌在了这样一张满是警戒的脸上。
她会在好奇什么?
她自己的身体构造,还是边上那个人偶为什么和她一模一样?
或者说是世界的本源?地脉的走向?
事实上,少女在好奇——
他戴着这个面具,是怎么看到外面的?
确认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两人不会打起来之后,富人离开了酒店,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虽然他好像很想留下来旁听,但是博士话里话外都充满着排挤,富人很显然暂时没有让这段脆弱的合作关系破裂的打算,于是微笑着关上门。
“尺素小姐是吧,您是打算抱着一个挂件和我谈合作吗?”
虽然根本看不到博士的视线投向何处,但是他话中的指向性很明显,让面部表情不丰富的“死”都对他做了一个龇牙的动作。
“很过分啊,分明是我把你制造出来的。”
“死”不知道是哪根不对劲的弦被触动了,半边身子趴在少女的背后,还可怜巴巴地拉着少女的衣角:
“姐姐,他好凶啊......”
别的不说,这一声姐姐少女听起来软的不行,于是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又立马板了起来。
博士抿紧了唇线。
他好像没有设置这种系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