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尘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凭他对凤惊幽的了解,她一定是有事情瞒着他。
“受伤了不告诉我?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显示出墨无尘压抑的情感。
凤惊幽的表情有些闪躲。
墨无尘覆上了她的手腕,面色更加阴冷。
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她一直在强撑。
墨无尘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朝着凤惊幽体内注入力量。
“停下来,”凤惊幽此刻的语气已经虚弱到了一个极点,“若你的神力消耗过多,死亡之气——”
“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考虑?”
墨无尘真的生气了,连语气都夹杂着些许怒意。
片刻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语气放缓了一些。
“幽儿,我不惧怕一切,只担心你,你可明白?”
墨无尘银色的发丝飞扬,瞳色也因为情绪的波动渐显金色。
凤惊幽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下。
她没想到,墨无尘竟然将她摆在这么重要的位置。
凤惊幽抬眸望向他:“我明白。”
..
另一边。
蓝溪看着阵法中的三人,也不做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公孙敖宇。
阵法并不具有攻击性,只是单纯将他们封在了里面。
“正好,凤惊幽不在,”蓝溪看见阵法中没有凤惊幽,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了些,“只是可怜了你们俩了。”
她看向南宫煜与楚迟暮,一脸惋惜。
“蓝溪,你这是在干什么?”
公孙敖宇终于知道了自己心中那种不安感来自于哪里,可他不明白,蓝溪为什么对他的敌意那么大?
他和蓝溪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溪仰天大笑了几声,那双眸子中冷意四射,对公孙敖宇的恨意写在了脸上。
“我这是干什么你看不清楚吗?当然是杀你啊。”
蓝溪的语气平淡如水,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公孙敖宇更加确定蓝溪和自己有过节。
“冷静,”公孙敖宇试图争取一些时间,“你的目标是我,能不能放了南宫煜与楚迟暮?”
他并不想要连累其他人,即使对于他们两人并不熟悉。
“怎么可能,”蓝溪拒绝得很干脆,“阵法启动,停下来你们全都跑了,我不是傻子。”
“你放心,我一定任你处置。”
公孙敖宇立刻为蓝溪解释。
“公孙敖宇,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蓝溪的目光冷冽,眼神中的恨意藏也藏不住。
公孙敖宇眉头紧锁,他在记忆里疯狂寻找着蓝溪的痕迹,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南宫煜与楚迟暮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不知道当前是个什么情况。
比起他们自己,他们俩更担心凤惊幽的情况。
“凤惊幽将我们救了出来,她也算于我有恩,我很佩服她。”
蓝溪丝毫不吝啬对于凤惊幽的夸奖。
“可惜凤惊幽救不了你们了,你们没发现吧?凤惊幽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蓝溪看了看远处,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的力量突然提升那么多,肯定是修炼了某种禁术,而禁术对人的伤害极大,无法恢复。她那瞬间苍白的面色,就代表着她已经撑到了极限。”
蓝溪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
凤惊幽并没有修炼禁术,也不会有无法恢复的伤害。
“知道又怎样?”
南宫煜突然开口,蓝溪的目光移向了南宫煜。
“幽幽不想让我们担心而已。”
楚迟暮看向南宫煜,目光复杂。
没想到南宫煜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却这么细心。
至少这件事上,他并没有看出来。
公孙敖宇也有些惊讶,他只关注了凤惊幽的“突飞猛进”,却没想过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厉害。
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凤惊幽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她在哪?”
楚迟暮立刻警戒起来,他担心蓝溪对她不利。
“幽幽被人带走了,应该没有危险。”
南宫煜目光幽深,他只看到了一个银发男子的背影,那个背影和气质都与夜尘极为相似,他不确定,所以并没有说。
他隐隐感觉夜尘不简单,毕竟他身上那种超凡的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蓝溪对南宫煜与楚迟暮的语气相对来说比较平和。
她并不想牵连到其他人,可她也没有办法。
“蓝溪,我知道自己此番无法逃脱,也不想要逃脱。但我还是想要死明白——你为何会对我敌意这么大?或许你一开始接下这个任务的目标就是我?”
公孙敖宇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性,他不明白蓝溪为什么会这么针对他。
蓝溪听到公孙敖宇的话后,语气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装什么装?”
“你以为你现在装出一副谦卑有礼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吗?别妄想了,我这辈子唯一的追求就是——杀了你。”
蓝溪的表情逐渐狰狞。
“我从小便没日没夜的修炼,拼命超过同龄人,努力拿到进入幻海学院的名额,就是为了杀你。”
“公孙敖宇,你做的那些事——永远无法被抹平。”
蓝溪声音提高了几度,情绪激动。
公孙敖宇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跟寒霜国有什么交集,他的印象中自己并没有与蓝溪有过什么交集。
“还请蓝姑娘明说。”
公孙敖宇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蓝溪对他的敌意而出现任何变化。
“将死之人,不配与我说话。”
蓝溪一字一句道。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公孙敖宇,但她内心还是有些纠结。
她想找个办法将南宫煜与楚迟暮弄出来。
如果她真的滥杀无辜,那她与公孙敖宇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蓝姑娘,在下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公孙敖宇凄凉一笑。
“你将阵法停下,放了南宫煜与楚迟暮,我自己了结自己。”
他心中本就有强烈的不安感,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死与不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