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戴着帽毡走在街上的沈砚初,心情格外的开心,距离他上次这样出门已经快一个月,想起他前阵子过得糟心日子,他更觉得水玲珑就是他的克星。
每次见到水玲珑都没有好事,第一次见到她还被她府上的小厮当做无耻之徒打了一次。
后来因为在水府住着,没少被书院的同窗看不起,都觉得他是小白脸。
现在想想还是和平阳在一起好,京城的人从来不会看不起自己,甚至大多数人都觉得我和平阳是才子佳人。
越想越嘚瑟,甚至没有感觉到腿上的疼痛,走着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李大娘,你听说了吗?咱们新中的状元郎要贬妻为妾呢。”
“不可能吧,那状元可还是接受水家的资助上学才考上状元的,总不能这刚升官做白眼狼吧,这传出去多难听。”
“怎么不会啊,你们都没听说吧,那沈状元前几天还带着自己府上的小厮去人家水府闹腾呢,说水小姐不给他拨钱。”
“咦,这可不是白眼狼吗?吃着夫人的,花着夫人的,还想要人家的钱,还想休掉人家,真是渣男啊。”
“呸。”
沈砚初正在街上走着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才找到那几个人。
只见路口几个妇女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菜篮子,掐着腰如同泼妇一样。
还不等沈砚初走过去,几人就发现了他的眼神,还以为是什么达官贵人,急忙拎着手中买的菜朝巷子里跑去。
等沈砚初走到路口,只看到空荡荡幽深的巷子。
没有抓住几个人,只能还朝街里面走去,只是在帽毡下沈砚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像发烧了一样。
几个女人,看着是朝四个方向,其实终点都是水府的后门,刚到那里就碰到熟人。
几人都在感慨着小姐的料事如神,连沈砚初会上街都能算出来。
回到府上,几人领了赏钱水管家还给她们放了几天假,让他们休息一下。
就这样几人乐呵呵的,拿着钱朝家里走去。
沈砚初走在街上,不禁感慨着自己是戴着帽毡来的,要不然真是难堪死了。
第一次发现街上的风言风语能淹死人,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扬城最好的饭馆,沈砚初急忙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几位公子,看看是坐大堂还是去包间?”看着来了三位贵客,店小二急忙上前询问。
“领路去包间吧。”
隔着帽毡沈砚初发话让去二楼,店小二急忙上前带路。
几人点好菜之后,沈砚初就直接把店小二打发出去候着。
看包间里没有其他人,沈砚初赶忙把自己的帽毡摘了下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一路上的风言风语他都不敢动静大点,就害怕别人看出来他是谁了。
看着沈砚初的脸色不好,小五在旁边站着侍奉着他,给他倒了杯茶也没敢多说些什么。
“老爷,王爷那边说让你赶快处理完扬城的事情回京城复命,你已经在这里待的太久了。”
元忠在旁边站着看着窗户外面,传达着平阳王的旨意。
“知道了,你告诉王爷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沈砚初认命的说道,现在他已经明白关于水玲珑的财产他是一点都拿不到了,不能再因为两边都想要什么都失去。
还想聊些什么,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声唉声叹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就听到另外的人问道怎么了,那人就一阵感慨着。
“咱们扬城的状元真是的大白眼狼,当初在学堂就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没想到现在他娶了恩人的女儿,人家没有父亲竟然要贬人家为妾。”
“可不是吗?谁不知道咱们扬城内什么不多,就做生意的多啊,可偏偏他就不识好歹,看不起咱们做生意的人。那样对水玲珑那不是在打咱们扬城百姓的脸吗?”
“说来也是,当真是村里来的没有见识,还看不起咱们这些人。”
“好了,听说他们都要和离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去水府讨些酒水。”
“是是是,反正水府把他养那么大,估计也没花费多少银子,哈哈哈哈。”
听完隔壁刺耳的喧闹声,桌子上的菜沈砚初都吃不下去,气的直接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要不是小五在旁边拦着,沈砚初都能把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摔下去。
后来小五看见沈砚初猩红的眼神吓得都不敢说话。
沈砚初又在包间里坐了一会,就给两人讲回家。
还没走到楼下几人就被店小二拦着让付钱,走到柜台前面,沈砚初露出帽毡下面的脸给掌柜的说记账。
可店铺本身就是水家的生意,掌柜也都不买账,看见沈砚初的脸当即大声道“原来是沈大人啊,失敬失敬,怎么来吃饭没有提前说一声啊。”
掌柜大嗓门说话的声音,让在大厅坐着吃饭的人都静了下来。
吃饭的客人也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只敢偷偷的瞄他几眼。
听到掌柜的话,沈砚初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也不在好意思说记账,只能把身上为数不多的银子递了出去。
看他付完钱,掌柜的客客气气的把他送出门去,沈砚初走了好远的路,即便戴着帽毡也觉得别人在对他指手画脚。
甚至一路上都不敢抬头去看路边的街道,还是身旁的小五一路扶着他,才没让他摔倒。
看他这个样子,身后的元忠就觉得平阳王的眼光真差,这样的货色都能看上。可是不能离开,没办法只能又跟了上去。
等到天黑,沈砚初在家里收到了平阳郡主的一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水玲珑休掉,自己赶紧离开扬城。
第二天天刚刚亮,沈砚初跑水府已经不下两趟,只是一直敲不开门只得先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