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初生病的期间,府中的小厮已经少了大半,而扬城内关于他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这天他刚被小五扶着起床练习走路,正疼的龇牙咧嘴准备放弃,就见门外传来元忠声音。
“不好啦,老爷,不好了。”
元忠匆忙从屋外跑来,满脸的汗珠都没有来得及擦掉,喘着粗气朝沈砚初说着。
看他还在一旁喘着粗气没力气说话,沈砚初朝小五使了个手势扶自己到桌子旁坐下。
在等元忠缓气的途中,沈砚初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等着。
看差不多了就朝他不急不忙的问道“怎么了元忠?可是郡主给本状元来信了?”
沈砚初问着的时候,还在喝着茶水,元忠看他这个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王爷和郡主怎么看上他的。
“刚才小人去外面一趟,走到街上听到外面都在传,老爷你为了水家家产拖着不和水小姐和离,甚至还要贬人家为妾,更有传言说有可能老爷当初救水小姐也是预谋的。”
元忠攥着拳头,直接把外面的传言一股脑的都给沈砚初讲了出来。
听到一半,沈砚初拿起茶杯的手就放了下去,听完之后脸彻底白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对水玲珑的算计,就因为当时的争吵被百姓狠狠地琢磨透了。
还没等他想出计谋,元忠的话差点把他打进地狱。
“还有,刚刚侯爷从京城传来消息说,老爷要是还不和离,就给郡主找门婚事让她嫁出去。”
“什么?侯爷此话怎讲?难道他也知道扬城内的事情了?”
听完元忠的话,沈砚初赶忙着急的问道,好似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是侯爷阻止了他们相爱。
旁边站着服侍沈砚初的的小五听着二人的讲话,立马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毕竟前几天水管家问他们可愿离开,他觉得沈砚初是状元郎就没走。
眼看别的跟着水管家回府的人,都在庄子里大大小小的得个管事,可偏偏自己到现在还要吃力不讨好的服侍着沈砚初得吃喝拉撒。
“元忠,这次你可见到郡主给我写的信了吗?”看到元忠不想说话,沈砚初又问了一下关于平阳郡主的事情。
“回老爷,郡主没有传来信。可能是侯爷把他关起来了,要不然像郡主那样爱你的人怎么可能不给你写信。”
元忠一边敷衍着沈砚初,把平阳郡主说的凄惨无比。心中暗暗想着,现在估计没有人比郡主自由,肯定早就在小馆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听完元忠的话,沈砚初的心情越来越忐忑,一边是数不完的财富,一边是未来平步青云,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舍得。
想来,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抉择都很为难。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门外站着的小厮,听到里面说让进,赶忙推开门朝坐在椅子上的沈砚初汇报着。
“启禀老爷,咱们扬城巡抚来府上,说要拜见一下老爷您。目前正在正堂等着。”
“什么?你说巡抚大人来了?”
听到小厮的话,沈砚初直接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忽略挖心的疼痛他疼的龇牙咧嘴差点叫出声。
“是的,老爷。”
又听到他回答一遍,沈砚初急忙喊着身边的小五,扶自己朝正堂走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有没有轿子可坐,毕竟巡抚的官怎么也比自己大。
回到扬城府那么久,自己也没有去拜见杨巡抚,平常都是水管家安排,这次自己一生病都忘了这事。
还没走进正堂,就看见门外站着几个衙门的小厮,想来也是跟着杨巡抚一起出外快的。
沈砚初急忙趴在小五耳朵上,让他准备几两银子分给他们。
正准备往屋子里面去,小五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说道“老爷,咱们府账面上已经没银子了,之前用钱都是跟水管家要。”
听到他的话,沈砚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甩开小五拽着他的袖子直接朝正堂走去。
小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正堂外面等着沈砚初出来。
沈砚初和杨巡抚两人在里面客气好一会,杨巡抚才把话题引到正点上。
“沈状元啊,你现在风评在咱们扬城可是很不好的,为官第一道就要风评干净,你说,你这要是传到圣上眼里,你让那圣上怎么看咱们扬城人。”
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的杨巡抚,轻轻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说着。
听到杨巡抚的话,沈砚初脑袋上冒着虚汗,唯恐被人上报朝廷。
更何况娶妻一事要是被郡主知道,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本就心虚的他,脸色瞬间白了起来,急忙病急乱投医朝杨巡抚语无伦次道“那依巡抚大人小子怎么办啊,第一次碰见这种事还望大人帮衬帮衬。”
沈砚初说着把自己怀中的积攒许久的银票拿出来,往杨巡抚身边推了推。
看他如此上道,杨巡抚给他客气了一下,就把银票都装进自己怀中。
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杨巡抚又假模假式的道“首先你要洗掉身上贪图水家财产污名的话,第一步就要成功和水家的小姐和离,让咱们扬城百姓都觉得之前是错怪你了;第二步离开的时候不要带任何水家的财产,到时候即便皇上知道这件事,也觉得你是个清廉正直之人。”
听完杨巡抚的话,沈砚初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掏走了,那么多财产一毛钱都没见。
心中不免后悔当时怎么没多存点钱,一边心疼一边恶狠狠的骂水玲珑不识好歹,非要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早知道那天晚上一碗药毒死她了。
那天明明什么都准备好了,可偏偏水玲珑生病压根都没见自己,要不然水家的财产早是自己的了。
当着杨巡抚的面,沈砚初也没有光明正大的骂出来,心中愤愤不平,抬起头时又谦虚的和杨巡抚说道。
“那等小子把这件事处理好,到时候再去大人府上拜访,还望大人到时候多多指点几句。”
杨巡抚得到自己想得到了,也帮别人办好了事情,两人坐在那里客气一会,他就带着身边的人离开沈府回衙门去。
等人走后,沈砚初彻底不装了,生气的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摔到地上,大骂水玲珑不识好歹。
在桌子旁边那坐了一会,沈砚初还是不相信街上传很多自己的谣言,喊着元忠和小五就要朝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