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安穿着不合身的过膝风衣,小小一只裹在大衣里,让人充满保护欲。
萧菩不在,季瑾一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白色衬得夜色下的他更加儒雅清俊。
很显然,那件外套,是他的。
他们之间没有了起初的疏离,现在如此亲密,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到底还是抵不上林易安静静站在那里,即使一句话不说,季瑾一也会主动靠近。
如此偏爱,如此令人羡慕嫉妒。
一旁的陈梓晞和孟宸旭同样举止亲密,看起来,也是一对好事将近的有情人。
我视若无睹地扶着秦导从几人身边经过,没料到林易安会突然抓住我。
她用清冷的声线平静地喊我的名字,什么话也没说,却尽在不言中。
是了,这样的场景不言而喻,现在我在季瑾一眼里连仅剩的外表也不干净了。
我明明可以直接走掉的,明明可以不用多接受一秒来自季瑾一淡漠的凝视,林易安为什么要抓住我?她凭什么抓住我?
无论她是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罢,我都不需要她来提醒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我气恼地一把甩开她的手,余光瞥见季瑾一顷刻凌厉的眉眼。
一瞬间,心脏像被一把利器无情切割,痛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我大概到死也体会不到了。
酒醉的秦导利索地问我是否是朋友,我压下翻涌的情绪,微笑着勾唇说只是认识而已。
林易安还是那么无知且善良,她拦下我,仅仅只是为了她那可笑的心安。
我突然有好多话想说。
想说,如果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知道我什么也不曾拥有,知道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只有季瑾一,那么你会怎么做?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刻,垂死挣扎的我是真心祈求林易安能把季瑾一还给我。
尽管,他说他从未属于过我。
我笑着离开了,最终上了停在路边的秦导的车。
一上车,原本醉态明显的秦导异常清醒地说了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看着车窗外,一本正经到不像包厢里那个声色纵情的人。
我凝视着他其实也挺好看的侧脸,依旧笑得明媚:“秦导,走吧!”
车子驶离小路,开上大道,把身后熟悉的人甩开,带着我去往陌生的新世界。
下了车,秦导半醉不醒地进入酒店,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和他并排站在电梯里,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心跳逐渐加快。
进入房间,他随手扯下领带,把外套一脱,直接进了浴室,没跟我说一句话,也没看我一眼。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感觉到害怕。
可我努力克制住内心想要逃跑的冲动,坐在床边,硬生生等秦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围着浴巾,身材线条中规中矩,不像二三十岁的人那样健美,却也不松垮。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有些意外地盯着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逃跑。”
我的手紧张地抓住床单,沉默不语。
秦导笑了笑,认真的他和之前判若两人,竟然有种岁月沉淀后在身上留下的吸引力:“在圈里混,有喜欢的人,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着这些年的固守,深以为然:“的确。”
如果能够早点儿想通,说不定现在早不是这样的境况。
秦导让我去洗澡,我乖乖照做,同样围着浴巾出来。
房间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暖黄的小灯,秦导背对着房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无边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心狂跳着,一步步缓缓走近他,轻声喊:“秦导。”
他似乎正想什么想的入神,突然被打扰,脊背一僵,回过头来看我:“做过吗?”
我摇摇头。
对这个答案,他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静地一把拉过我,把我按在落地窗上,俯身吻上来。
裸露的肌肤贴上冰凉的玻璃的一瞬间,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或许不止是因为温差的刺激,还有对于身后如一片深渊般的夜色的恐惧,以及毫无预兆的开始。
从未接吻过的我知道吻大概是什么样,但真正被人触碰,才对其有了真实的了解。
他的动作带着霸道的侵略,吻得我舌头发麻,下意识想往后缩,一动才惊觉退无可退。
身上的浴巾不翼而飞,我本能地抬手想要遮挡,却被他仅用一只大掌禁锢着双手高举过头顶,紧接着温凉的手指扣住我尖削的下巴,将我吻得更彻底。
秦导的吻不带有任何情欲,本身这只是一场交易,但他吻得很认真,完全不像完成任务或者单纯发泄生理需求。
我笨拙地想微微挪动身体拉开彼此的距离。
感受到我的逃离,他将我的手骤然放开,孔武有力的双臂将我一下抱起来,抬脚径直往大床靠近。
未知的恐惧将我紧紧环绕,我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千疮百孔的心一点点渗出血来。
我的初吻是他,我的初夜,也将会是他。
这一刹那,我方才醒悟多年的固守是为了什么,可季瑾一终究是一生无法抵达的梦。
长久恍然的凝视令秦导有些不悦,他略显粗鲁地将我摔到床上,把身上的浴巾一扔,冷面压上来:“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别再想其他男人。”
肌肤与肌肤毫无罅隙地贴合,陌生的感受使我情不自禁浑身颤栗。
已经临门一脚,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我生怕惹他不高兴,连连点头:“知道了。”
可不去想念一个人,如何能够控制?
我只能闭上眼不看他,假装身上这具火热的身躯是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结果刚闭上眼,就听见他冷静且霸道地命令:“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具有占有欲,即使没有感情也不例外,但眼前的秦导显然是。
我睁开眼,看见他眼底的凛然与不可抗拒,情不自禁喊:“秦导……”
他满意地笑起来,低头重新封住我的唇,宽厚的大掌突然抓住我无处安放紧紧捏住被单的右手,往下探去。
满掌心滚烫的火热仿若一根被点燃的引信,瞬间引爆全身,冰冷的血液一霎沸腾,叫嚣着跃动着,将身体的每一寸发肤,都染上炽烈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