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玉目光没有搜寻多久,就看到了苏梨落怀里的金丝虎,她的眼睛猛地一亮。
迈着小短腿,从那边走了过来。
苏梨落看到玉雪可爱的谢婉玉,面上不由露出一抹温柔笑意,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婉姑娘。”
“婉玉。”
几乎同时,谢子渊也是轻轻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谢婉玉收回凝在金丝虎身上的视线,抬头看了苏梨落一眼,又扭头看了谢子渊一眼,走过去拉住谢子渊的衣裳,小声道:“二哥哥!小猫!”
谢子渊很喜欢这个小妹,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问道:“婉玉,想摸摸吗?”
谢婉玉一双大眼睛仍黏在金丝虎身上,闻言立马狠狠点头,“想,婉玉想摸。”
苏梨落觉得小姑娘可爱,又怕她不知道轻重,抓疼了金丝虎,金丝虎爪子伤了她。
她就蹲下身,一只手臂抱住金丝虎,一只手轻轻抚在它顺滑柔软的皮毛上,“就这样,轻轻摸就行了。”
金丝虎享受着她的爱抚,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谢婉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刚伸到一半,又有些害怕地缩了回去,身体也紧靠在谢子渊腿边,全身上下都表达着害怕。
谢子渊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头发,轻声细语安慰道:“婉玉不怕,来,把手给二哥哥,二哥哥教你。”
谢婉玉伸出小手,谢子渊便把自己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慢慢放到了金丝虎身上。
谢婉玉被谢子渊带着,一下一下抚摸着金丝虎柔软的毛发,感受着手下猫咪的体温,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很是激动。
苏梨落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金丝虎,安抚着它。
就这样,猝不及防之下,谢子渊的手与苏梨落的手交叠在了一起。
苏梨落很自然地把手移开,去挠金丝虎的下巴,让它舒服地直哼哼。
谢子渊一愣,感受到那一瞬间手下的温良柔软,触碰到她的那点肌肤都在微微发烫了。
他的心似是停了一拍,而后就是如同有人擂鼓般在胸腔里快速震动,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二哥哥……?”
谢婉玉看谢子渊带着她抚摸金丝虎的手停住,便扭头看他。
谢子渊回了神,看着神色如常,嘴角笑容不变的苏梨落,他努力平复心跳,心中暗暗想着,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不经意碰到罢了。
嘴角却是因为她的无动于衷而抿了起来。
这里和金丝虎玩耍的开心,那边大夫也给谢子修开好了方子,背起药箱就要离开。
谢妍玉粉面怔忪,檀口微张,看了眼正低头和兄长说话的母亲,过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娘,还没给子渊瞧瞧呢……”
谢子修眉眼一动,也是提起精神正色道:“母亲,也该给子渊看看,他之前被埋在废墟下,遭遇的是比我还要困难的处境。虽然现在看着无恙,但就怕有个什么内伤隐患,还是看看为好。”
听着这对龙凤胎的话语,赵清德白腻、明丽的面容上神色就是一滞,她竟是不知不觉又把谢子渊忘在脑后了。
她轻咳了一声,看着坐在最靠近门口一侧的谢子渊,总感觉像是被分割在不同空间,两边的氛围大不相同。
“大夫,您先别急着走,这边还有个儿子需要您帮忙诊脉,查看一番……”赵清德捏着帕子上前,轻声说道。
本来她这种谢府当家夫人是不太适合见外男的,但夏朝民风较前朝开放,她又挂念儿子,这老大夫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自然也就没了多少避讳。
老大夫眉头动了动,他之前看谢府里诸人的表现,还以为就谢子修这一个郎君是从枕舟县那边回来的,没想到竟还有一个……
他往谢子渊那里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暗道,莫不是,后面这个是庶子?
老大夫常年给神京城里各家诊脉,自然也见过、听过不少关于后宅的八卦秘闻。
但思及刚刚他们说的话,怎么,那边那位俊美姿仪的少年不是庶子,而是嫡次子?
那为何之前众人都在关注这边,却没人关怀那个少年?这一母同胞的孩子,待遇竟差距这般大……
面对这种情况,就要假装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大夫活了这么久,心中自然明白,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所以老大夫只是拂须在一旁听着他们安排,此时才跟着赵清德走到谢子渊旁边,说要给他诊脉。
也是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抱着金丝虎蹲在地上的苏梨落,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谢妍玉秀丽玉容上浮现笑意,双眸莹莹,她侧转螓首,和青鱼对视了一眼,主仆二人眼中满是高兴、欣喜,毕竟她们都挺喜欢苏梨落,见她平安无事,便松了一口气。
若兰则是蹙着眉,看着苏梨落的目光似是嫌恶、又似是羡慕,若是,是自己救出了修大爷,是不是未来也能占得许多先机,在修大爷身边得个一席之地?
而丁娘子的想法却更是简单粗暴,这丫头,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赵清德看苏梨落在轻声哄着谢婉玉,目光顿了顿,虽不喜她这过盛的容貌,但念及她一片赤诚,全心全意为子渊考虑,还是暗中点了点头。
这是给子渊找了个好丫鬟。
同时她心中却不免有些暗暗后悔,早知这是个体贴贤惠,又忠心耿耿的,当初就该给子修,让她去伺候子修……
丁姨娘则是借着手帕掩唇的动作,眼睛扫过谢子修、谢子渊、赵清德,最后放在苏梨落身上,看着少女和她怀里似曾相识的金丝虎,心头闪过一抹冷意。
若不是这该死的丫鬟和这只该死的猫,非要跑去枕舟县,那谢子修、谢子渊,都是被活埋在瓦砾山石之下,要被勾魂的索了命的!
其他人,如徐姨娘和其他丫鬟、婆子,看过来的目光里,不是淡然就是不屑,偶有两道目光带着点儿羡慕,倒是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