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来到最里处的牢房,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心生恨意。
叶夕雾颓废地瘫倒在地上,仿佛连喘气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
叶冰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而嗔怒,她一步步走近,慢慢地伸手抓住了栅栏,从中间伸出手将水碗拾起,狠狠地将里面的水一股脑儿倒在了叶夕雾的头上。
在那一刻,她仿佛成了一心想复仇的恶魔,手段毒辣,目光冰冷。黎苏苏轻咳了几声,终于从昏迷中苏醒,抬起头,只见叶冰裳那张美貌却带着残酷的脸庞。
黎苏苏由衷不解,这还是从前的那个大姐吗?莫不是被天欢夺舍了?
黎苏苏看着叶冰裳眼里多了一分警惕,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叶冰裳将叶夕雾的神情和小动作尽收眼底,不屑的嗤笑道:“叶夕雾,你不会还沉迷于般若浮生吧?我不是天欢,可我真是好生羡慕她,一出生就拥有令世人望尘莫及的千娇百宠,以及权势地位。”叶冰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叶夕雾皱眉道:“天欢罪恶多端,嫉恶如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陷害桑酒,叶冰裳她和你有缘,你说是因为你们有缘吗?”临了叶夕雾不免揶揄她一句。
叶冰裳气笑了,争辩道:“叶夕雾,何不以溺自照面,看做得三路运使无。你也好意思说天欢?真不害臊,天欢就是翻版的叶夕雾你啊。
天欢是整个腾蛇族和上清神域的团宠,叶夕雾是整个叶家的团宠。
所有人对于天欢做的恶都视而不见,反而要求桑酒大度,同样的叶家所有的人对于叶夕雾做的恶视而不见,要求我叶冰裳大度。
天欢陷害桑酒投敌堕魔,你在我的糕点里下春药,大冬天推我入水。
天欢说桑酒是满是泥巴味的小蚌精,你嘲笑我是个贱婢生的庶女。
天欢死不悔改,孤傲偏执,一条路走到黑。推人下水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但是你毫不在意,死不悔改。
天欢疑惑冥夜为什么会喜欢桑酒,你疑惑萧凛为什么会喜欢我。
最后桑酒入魔,我醒悟黑化。所以啊,你有多讨厌天欢,我就有多讨厌你,梦和现实果然是反的。”
黎苏苏只是讪讪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毕竟叶夕雾从前确实嚣张跋扈,不顾后果,意气用事,她这会儿只能在心底暗骂叶夕雾,怎么尽作茧自缚。
叶冰裳对于黎苏苏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是都没有错过哦。
叶冰裳道:“叶夕雾,你觉得叶清宇是好人吗?”
叶夕雾道:“叶冰裳,我知道你对清宇有偏见,这会儿定是想拐弯抹角的说他两句。
说真的,我不认同你的看法。清宇他年纪最小,却是叶家家督,手握权力,但不偏私。
在整个叶家里,他是最正直的,对你也好,澹台烬也好,都是公正的。
在盛景之战时,为了迦关百姓,选择投降。这是他被诟病至今的缘故,也是我最欣赏的地方。
当时,盛王不仁,迦关无粮,再战不过平添伤亡。
叶家被盛王猜忌,当时他并不知道叶家被澹台烬接到了景国,他当时是真的存了舍小家为大家的想法的。
他可是叶家族长,是最应该保护家族的人,但他为了百姓可以舍弃族人,他的公心是最不应该被质疑的。
在澹台烬的劝说下,清宇选择了弃暗投明。本来投降的话,会连累叶家人被满门抄斩,所幸澹台烬做了准备,暗中派人接走了叶家人,我们一家人在景国得以团聚。
他最开始对澹台烬是有怀疑的,他很害怕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忐忑不安,他不敢回家。他是在怀疑和监督中接受澹台烬的。”
叶冰裳内心不禁自嘲,他们心里原来从来都不认为她是他们的家人。叶冰裳收敛情绪道:“叶夕雾其实我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叶清宇的种种审判,皆不是我内心真实所想,不过是因着我的侧妃身份罢了。
讲真的,我挺佩服他的,就是当初真的守住迦关,扳回一城,又当如何?叶清宇究竟是平步青云,还是圣王会忌惮他功高震主?”
叶冰裳:“我也是在盛国待了多年,盛王生性多疑猜忌,你我都十分清楚。叶家早已是危如累卵了,叶家的一切本就是拜他所赐。”
“其实澹台烬虽然出于私心劝和,不过劝和内容确是没有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做得对,不算蠢笨迂腐。”
黎苏苏这下不解了,黎苏苏道:“叶冰裳,你究竟想说些什么?为何要扯这么一大段,到底是为了铺垫什么内容?”
开窍了?叶冰裳不免多看了一眼叶夕雾道:“ 只是做的太过极端了。澹台烬手下的妖兽众多,人力训练的士兵根本打不过,所以在迦关的几战节节败退,打的很是吃力。大战一触即发,翩然是妖,她帮着澹台烬弄了不少妖兽,准备利用妖兽打败盛国。
凡人打战,神魔妖是不能插手的。他可以为人民效忠,但绝不能为了景国的人民利用妖兽对盛国的人民下手。叶夕雾你觉得呢?”
在黎苏苏的眼里,天下万民都是一样的,皇权更迭不可避免,两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无法阻止,但利用妖兽打战是不对的。
黎苏苏心想,你也说了,凡人大战。神魔妖是不能插手的,我虽是神女也无可奈何啊,黎苏苏只得学着普通女子标准回答问题的口吻道:“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妄言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