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第二日在天界散步,奇异的是,无论她走到哪里,或多或少都能听见过往路过人的讨论,闲聊。
冥夜挂了?什么时候的事?叶冰裳偷偷躲在一旁偷听,叶冰裳听的最多的不外乎是各种讨论与疑问。
有那八卦的:“你们说那个战神冥夜真的死了么?不是说他是战神么?”
有那信誓旦旦的:“死了死了,我当天在那附近任职,路过亲眼见的,那尸身上好多道伤口,还能有假?”
有跟着附和的:“即便是战神又如何,身体都没了,还能再活过来么?”也不乏惺惺相惜之人:“唉,可惜了!”
更多的是听了这话义愤填膺的人:“可惜什么?他自诩一腔深情,去给他那蚌精妻子一族顶罪,还不都是自找的。”
那人被反驳了,也不言语,摇晃着脑袋略带叹息的离开了。
欣赏他的人赞叹他是个英雄,有情有义!憎恨他的人骂他是个蠢货,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神明的力量。
而她只想知道,他是真的死了么?
虽然心中早已有答案,却迟迟执着的不肯相信。
要知道,他可是前任战神,虽说受了五百道雷刑,也不至于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叶冰裳有些难以置信,天欢的情绪外泄,搞得她有些难受,感受到了周围的异常,向上望去,梦境开始崩塌,紧接着叶冰裳的意识陷入了死寂。
出了般若浮生。冥夜发现这一次的幻境和以前的全然不同。
他再也没有神力进行下一次的幻境了,他快要消散了。
为什么幻境会不一样?
冥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漆黑的漠河水底。
冥夜记忆中的漠河,是那么的清澈。
而后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一个朝思暮想的故人。
桑酒用叶夕雾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二人都残留一缕魂魄,冥夜用一缕魂铸就了般若浮生,而桑酒把一缕魂魄藏在了本体里,他们用澹台烬和黎苏苏的身体最后好好告别,终于释然。
桑酒最终彻底离开,冥夜一时间接受不了,灵魂嘶吼。
叶冰裳没有预兆草草的出了般若浮生。这一次她没有跑到萧凛身后,萧凛初醒,难分现实与梦境。还是下意识的护住了叶夕雾,而后才意识到那是般若浮生,不过大梦一场,她不是天欢,他亦不是桑佑。
意识到不妥后。看向叶冰裳,叶冰裳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皮笑肉不笑的。萧凛眉宇间晕不开的歉意,由于人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
叶冰裳递给萧凛一个理解的眼神。
叶冰裳转而看向冥夜,问道:“冥夜,天欢曾于般若浮生结束之前托我问你,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冥夜,是可以跟她说明,你真心喜欢桑酒,可你偏偏不说。
她误以为你被蚌王“挟恩图报”拿捏住,所以越发的觉得要解决了桑酒,让你不至于“当局者迷”。
另一方面,天欢对你的付出成本巨大,她也不甘心失去这座靠山,而且情敌还是自己完全瞧不上的小蚌精。
再加上你对于她的态度一直模糊,她就更觉得解决了桑酒,她与你之间就不会有障碍了,哪怕满手血腥也再所不惜。
到最后一个屠全族一个为了复仇成魔,冥夜你撇不开这个责任!“
冥夜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质问。
他看去,是一个端庄大方`秀丽清纯、气质柔弱婉约的女人。
她的脸……恰似故人归。
是她……又不是她,只是长相相似而已,所以她在梦境里扮演的是天欢。
冥夜看着她,像是把她带入了天欢。
冥夜看着天欢……她,眼神变得迷茫。
冥夜:“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是我的错,对吗?”
叶冰裳:“冥夜你一边享受着天欢的爱慕和关心,一边又不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耗着她、拖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有希望。却一次次不解释,仿佛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非要给自己找些磨难。这不是错,是你注孤生的原因。”
冥夜:“所以,造成这一切的是我,还是天欢?或是造化弄人、命运使然?”
叶冰裳:“般若浮生是由你的精血筑炼而成,我们不过是大梦一场,梦中事终是你的梦中事,真假难辨,心结宜结不宜解,你是选择性失忆,淡忘一段过去。梦境折射的是你内心的想法。”
冥夜头痛欲裂,脑中碎片化的记忆涌入心头,他……想起来了,往日种种皆历历在目,是他的错,他不应该那样做的。
冥夜的眼神从迷茫到坚定再到魂不守舍,最后,冥夜的力量耗尽,身体消散于天地之间,肉身离体的骨架也未能幸存,随着肉身,化作了一缕风,一缕在墨河上方环绕的风,或许等风来不如随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