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妹妹,我也想要有人给我剥剥!”曲乐渠在边上阴阳怪气地揶揄。
“找荀老师,荀老师剥螃蟹很熟练。”惊云端连个眼神都没给显眼包,挑完螃蟹肉就剥虾,没一会儿,大小姐面前的碟子就摞了一小堆。
“你别总顾我,你也吃。”迟听雨快要羞得抬不起头了。
想笑吧,又感觉在这么多人面前笑得太过分有点儿社死。
综合考虑之下,只能先当一只缩着脑袋的鸵鸟。
反正今天她已经完败给惊云端了。
待到饭后,几个人一起把餐桌和厨房都给收拾了,曲茗楼还意犹未尽似的,“云端还是多来家里吃饭,热闹。”
尤其是,每次惊云端一出来,不经意间秀点恩爱,她老婆总能学到点什么。
作为最大受益人,曲茗楼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把老婆也带上,听雨别客气,下次过来就不要带礼物了,咱们家不兴这些虚礼。”再者说,两家人就住对门。
过来蹭个饭还带礼物,过于见外。
这个话,惊云端替大小姐应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乐乐一会儿送荀老师回酒店吗?”
“小荀不嫌弃的话,就在家里住下吧,家里房间多。”曲总自己爱情圆满,简直就想给所有人都当助攻。
景渠看着老婆努力的样子,默默跟了一句:“嗯,跟小乐一起也可以。”
众人:……?
就是说……
景渠通常不开口,一开口总能戳到点。
曲乐渠也跟着屁颠屁颠挽留。
荀婧澜看着闺蜜跟小惊十指相扣的手,思量一瞬,应下了。
惊云端牵着大小姐去小区里散步消食,眼看着呆瓜大小姐总是悄悄揉肚子的模样,怪可爱的,她想了想,开口:“要我帮你揉吗,阿雨?”
揉肚子消食被抓包的迟听雨:!
“你离我远点。”她想起惊云端在厨房对她的那些撩拨,还有那个意料之外的吻,面红耳赤地推了推某人的胳膊。
“哎呀,”惊云端忧愁长叹,“要不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呢,我已经是一个被嫌弃的惊了啊。”
迟听雨:……
她忍着笑,低骂了一句:“戏惊!”
两个人在人工湖前边找了块台阶坐下。
明月高悬,蝉鸣声声。
偌大一个人工湖,竟也只有她们两个互相依偎着看风景,静静感受着夏夜舒爽的晚风。
惊云端察觉到大小姐似有心事,她想了想,“是想问问我是怎么突然发现的吗?”
“你想说吗?”迟听雨的声音有些轻。
“可以说。”
惊云端从卡罗尔的集训营解脱出来,顺利进入孤儿院得到星际世界正常小孩儿的生活的时候,她只能算是有一点点麻木。
真正的麻木,是从所谓的脱敏训练开始的。
每日只有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两个小时还不是连续的。
睡着睡着,下一秒或许就会被电击又或者是有人持着武器过来,对着他们的脑门,余下的人就拼了命的揍。
不仅如此,同一批经受这个训练的人,会被强迫看各式各样的“动作片”,从最基础的开始看,什么类型都要看。
再到……
真人在他们面前。
属于人的情感和欲望在日复一日的磨练和杀戮中逐渐淡去,直至虚无。
惊云端是没有任何情感,也体会不到任何情感的。
她后期能混入人群,全靠学。
从他人身上学习社交的模式,学习表情语言,再模仿。
要说惊云端是一台机器,那也的确是机器。
唯一叫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的一点,大约就是……
她对疼痛的敏感度远高常人。
这是她仅剩的感受,惊云端从没想过要改。
迟听雨的出现,带给惊云端前所未有过的体验感。
她会心跳失控,会自心底生出渴望,会不喜欢他人靠近迟听雨,会……
很多。
叫惊云端从这样奇妙的感受中彻底清醒过来的,是来自于迟听雨的那个吻。
比起她看过的那些,纯情到不能再纯情的程度。
偏就是打碎了惊云端树起的层层石壁。
最开始,惊云端以为,迟听雨对她那么好只是在猜到了她是爆爆之后,想要招揽她。
毕竟上那些堪称“黄绿蓝(划掉)片质检员”课程的时候,教官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废话,比如都是为他们好免得以后遇到美人计美男计怎么办呢之类的洗脑话术。
结果……
迟听雨又否定了她的猜想。
她的试探是一步接着一步的,有时候掩饰,有时候却直白,惊云端不可能一直察觉不到。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装的?”迟大小姐不可思议。
这个人也太能演了吧!
奥斯卡没颁给她就离谱!
“那也不是,就我有点明白,又有点没明白。”惊云端不可能给出肯定答复的。
她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强烈。
再者说,她的确没说谎。
她怀疑过,也否定过,只是她足够会藏,表露一分真心时,掺着九分虚假的演技,真真假假,叫迟听雨一直没发现她的心思。
“那你今天怎么不装了?”迟听雨躲开惊云端讨好的手,双手交叠放在自己膝盖上。
惊云端偏头望着迟大小姐,“今天你的战队在比赛。”
她一直没能忘记那朵粉桃花。
做饭的时候,正是谷雨战队在打冒泡赛,小洋葱这个名字在解说嘴里冒了好几次。
惊云端有过一瞬间的失控,想要直接去把人嘎了。
“我觉得那个洋葱头喜欢你。”惊云端换了一种表述方式,“我很不爽,听雨。”
怎么大小姐就是个菩萨呢。
就算是菩萨。
惊云端也只希望菩萨光环只笼罩她一个人,而不是满世界都发光发亮,普度众生。
纵然惊云端对迟听雨的感情只觉醒一小部分,但也足够激起她的进攻性。
只要她想,就没人可以越过她,比她对大小姐更好。
那么……
这世上,最有资格和迟听雨并排站在一起的,就只有她惊云端。
也只能是她。
和景渠的瞻前顾后不同,惊云端从来都是一个一往无前的人。
她认定的东西,拼个头破血流也要去撞下来。
这是……
狼王的野心和独占欲。
迟听雨花了好一会儿才把“洋葱头”跟杨琮筱对上号,她无奈弯了下眼,“飞醋乱吃。”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