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的宁王一开始没发现不对,一边继续哀嚎一边感慨自己儿子哭着哭着停住了一点没定性,然后,他看到不少近卫露了脸,还一脸诧异的看向屋顶。
楼顶怎么了?
宁王一脸好奇的跑出了寝宫,看到了让自己血管爆裂的一幕。
他儿子宁湛!被个男人!!抱在了怀里!!!
宁王喘着粗气,颤抖着指着两人,差点气厥过去,他扭头朝最近的近卫招手,让他把刀给自己。
他要杀了那个胆敢染指他儿子的混蛋!
季青临抱着宁湛落地,松开了宁湛掀袍跪了下去:“晚辈北陌季青临拜见伯父,还请伯父不要怪罪宁湛,是晚辈的错。”
宁王气得浑身发抖,他暴怒道:“当然是你的错!我家宁湛……我的小湛自小聪慧,又单纯良善,他怎么可能看上你!你……”
宁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四处找武器,宁湛刚刚下房檐的时候已经挥手让近卫退避了,宁王找不到武器,直接抡着拳头就砸向季青临。
宁湛叹气,一时半会季青临不会有事,他走到寝宫内母妃的画像前,又哭起来。
“呜呜呜……娘……我该怎么办?爹爹要把我喜欢的人打死了……娘……你帮帮我……呜呜……娘啊……”
寝宫外的宁王捶了一会,又气又怒下反而是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强撑着身体,听着儿子在宫里哀哭,明知道儿子是在做戏,可还是心哀如死。
宁王落寞的走出了未央宫,今夜无月,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都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他的儿子真的喜欢一个男人,还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与他做戏。
宁湛跑出了屋,看到一脸青紫的季青临,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自己则慢慢跟在老爹身后叹息。
“爹!”
“别叫我爹!”宁王沉着脸,心灰意冷:“我当不了你爹。”
“爹,人生短短百年而已,我知道我是离经叛道了点,可我活得自在啊。而且,他是北陌的王,之前已经拿下了保郡,现在又得了平磐,总有一日,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中。”
宁王蓦地转身:“我不需要牺牲自己儿子去求什么太平日子!我南域儿郎也不需要他们将来的主君去雌伏于别人得太平!”
宁湛再叹,他拉住了老爹的手:“爹,你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会为了南域委曲求全的人?我因为喜欢他,才愿意的。”
“可你要明白,他也是男人,他早晚有一天要娶妻生子,到时你怎么办?”
“爹,他的弟弟季予明一直在我手里,将来,继位的也会是季予明。”
“是,现在他是说得好好的,可是小湛啊,人心最不能测,如果他改了主意,你怎么办?”
宁王说着说着,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他的儿子是整个南域最好的儿郎,将来最贤明的主君,怎么能去赌一个男人的誓言。
“爹,我知道人心易变,可若不是他,我也无法靠近旁的人,子嗣不会有的。”宁湛拉着父亲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拉扯着摇晃。
“可我信不过他。”宁王含泪,悲伤地说:“都怪我,如果能给你一个兄弟……”
宁湛打断了老爹的不切实际:“爹,我有南域,如果他将来后悔,我还有整个南域。”
季青临回到明光宫的时候同样有些恍惚,他听到宁湛大声说他喜欢男人,喜欢他,心里的欢喜都要狂喷而出。
他知道宁湛跑屋顶上大喊,是喊给他父亲听的,可他也听到了,这样炽热的感情,这样纯洁无瑕的感情,季青临突然觉得自己有愧。
他不想宁湛独自一人承担,所以他站了出来,把他拥入怀中。
至于之后的殴打,说实在宁王力气有限,南域修炼内力的本来也少,看着可怜不过一些皮外伤而已。
宁湛本想和老爹谈谈雩祀的事,被这么一打岔,当天晚上也不会再谈,到了第二天才问。
季青临依旧留在宁湛的明光宫里,宁湛生怕他出现被老爹弄死。
至于雩祀,宁王其实这几天已经跟大祭酒商谈了多次,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割稻了,可没有雨水,穗都是空的,必须祈雨祭祀了。
宁王不让宁湛插手,只说已经安排妥当,先在王都茶普祭祀一回,到时看情况再去惠州。
宁湛无奈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