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时候，宁湛赶了众幕僚去休息，总算起身打算送送季青临。
行至门口的时候，季青临突然把门又关上了。他微低头，看向略低他半头的宁大公子。
“你……就没别的和我说吗？”
梦中的你可不是这样冷淡的。
宁湛后退一步，一脸无辜问：“还要说什么？”
季青临猛攥紧拳头，问：“梦中的你，是真是假？”
梦里的人，是真的你，还是扰我心绪的梦魇，由你操控的傀儡？
一开始，他以为宁湛与他是前世纠葛，所以才会梦中偷欢。可后来他渐渐了解南域那些古怪的能力后，又怀疑起宁湛是否蛊惑了他，梦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宁湛，而是他所设计的虚假。
宁湛皱眉，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既然要用人，总不能让他光干活不给好处，虽然他定下了下任继承者是这人弟弟，但位子实打实是他先坐的。
而且，不过是情劫，渡一次也是渡，渡十七八次也是渡，渡劫对象是一人而已嘛。
嗐！熟悉的人还更容易接受。
与他，不过一场梦境，与我，不过一次情劫。
想通了，宁湛上前一步，双手捧在季青临患得患失的脸上，踮起脚亲了上去。
“当然是真实的我。”
季青临起先是被突如其来的亲热懵了一下，随后反客为主，抱住宁湛的腰将他压向自己，低头狠狠亲了回去。
这吻疾风骤雨般凶狠急切，充满了侵略性。
宁湛措不及防下有些失神，热意自两人相拥处传开，季青临一把扯下自己的氅衣，随手把宁湛披着的也扯了下来。
被抱起时宁湛回过了神，他挣扎间揪住了季青临的束发带，一头青丝随着季青临的弯腰垂在宁湛脸颊两侧。
季青临再不满足于亲吻，他含住了宁湛的耳垂，将他压在榻上，整个人都覆了上去。
宁湛气笑了，拽了一把头发用力一扯，愠怒道：“你不尽快赶回去是想引人怀疑？”出征在外的最高统帅消失一天一夜，不说他的手下，旁的人也要怀疑的。尤其是中京那帮老狐狸。
尤其天快亮了，若被人发现他从临州出来，总归被怀疑。
季青临被迫抬高了上身，他双眸情欲翻腾，抓了宁湛扯他头发的手，顺带把另一种手也擒住，具都摁到了头顶。
没了宁湛的阻碍，季青临再次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喘着粗气亲他。
季青临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不够，他的心完全没办法填满，他恨不得将这人吞噬入腹，以填他深渊欲壑。
“等一等，再等一等……”
亲吻他身体每一寸，掌控他的所有，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宁湛难耐地喘息，他的手被压在头顶，倒不是真的挣不开，而是没必要大动干戈。
“季青临……你该走了……”
他嘴里说着赶人的话，语气却充满了深情，仿佛有未尽之言在说，留下，不要走……留下陪着他……
季青临深深吻住了这张深情缱绻的嘴，艰难地将自己的欲望克制。
他伏在宁湛耳边长叹一声，终于直起了身，腿垂在榻边半跪半坐着对宁湛问：“之后呢？”
宁湛的行动，都已经说明了他欲争霸天下，可他的短板也很明确，没有可用之人，若想组建朝廷，南域做不到。
军事上，有他季青临帮助，南域的士兵也能一战，倒是不愁。
宁湛躺在榻上，面带潮红，勾人的眼雾蒙蒙看着季青临，略沙哑的说：“我不是让小明去信，让你多笼络些读书人么？”
“我笼络的，归北陌。”季青临皱眉：“你想分庭抗礼？”
宁湛突地笑出了声：“你想让我娶妻生子？还是让我老子再娶几个生小子？”
季青临本来抚着宁湛的发，听到这猛得揪起了心。没看到宁湛的时候，他只是想跟在他身边就好，可听到娶妻生子，他又不甘起来。
季青临这条命是宁湛给的，如果不是宁湛派了近卫给他，他或许早死了，宁湛还帮他养着弟弟，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而他季青临从没想过去争那个位子，他想要季家军，只为了让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在这乱世有活下去的资本。
可北陌不是他一人的，跟着他的那些将士和这些年陆陆续续收拢的幕僚，早已经拜他为主，期待他能更上一层。
宁湛轻佻地抬起手捏着季青临的下巴：“天下共主我来当，太子是你弟弟，你么，做我皇后吧。”
季青临晕乎乎地骑马回到了平磐驻地，手下的将军和幕僚忙跑来拜见，询问昨天听到的传闻，结果侯爷昨天下午就不见了，谁也不知他这一天一夜去了哪里，还只带了八个近卫离开。
这八个近卫在季家军里没人知道出身，反倒因为他们是第一批跟随季青临的人而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
“侯爷，可听说中京派了天使游说南域的事？”其中一位幕僚忙上前询问，南域不知是否会接受，但他们总要防备起来。
季青临环视了周围人一圈，点了两名老将进了帐子详谈，其余人都被摒弃在外。